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出现了些和平时不一样的神色。

栾夜南猜到这小白花刚才从学校里就一肚子问题，却一言不发，就是等着在车上提问呢。

如果自己不在车上回答，她应该就会选择在两位妈妈面前再问一次。

没有言语，却写满了威胁。

虽然是小奶猫拿出小爪子唬人式的威胁。

栾夜南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左白萱的脸，这次她可没有空间闪躲。

“这个表情是做什么？有什么想问，问吧。”

左白萱没法闪躲，只能再次抓住栾夜南的手，并打量了一眼，指如青葱，手似玉笋。

“这可是你让我问的。你前几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在准备加入陈教授的项目吗？”

栾夜南手上用力，反握住左白萱的手：“是的，两位妈妈让我不要游手好闲，我不得想办法自力更生吗？她们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至少得养得起你。”

说的跟真的一样。

左白萱的睫毛轻轻扇，眼中情绪淡淡的，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继续问道：“那你那天还骗我说旧电脑坏了，要用我的电脑？”

听到这话，栾夜南勾起嘴角，直接把左白萱往身上一拉。

伴随着左白萱“啊”的一声，完全靠到了栾夜南的身上。

司机阿姨马上坐正身体，目不斜视。

她没想到入职前接受了那么多非礼勿视的培训，在栾总身上没用上，反倒用在了大小姐身上。

栾夜南凑近左白萱耳边小声说道：“原来你是在意我用你电脑做了什么呀？电脑在你手上，你可以自己查一查啊，左大学霸。”

这个回答非但没有给出任何答案，甚至给左白萱出了个大难题。

眼下，栾夜南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位教授，正在为难她们本届最优秀的大四学生。

在这狭小的车后座。

以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

栾夜南看着左白萱的耳朵一点点泛红，伸手将耳垂捏住。

左白萱轻咬嘴唇，将不满都写在脸上，拍开这人捏在自己耳朵上的手。

也不管会不会被司机阿姨听到，大声抗议：“我问你问题，你不回答，反而要考验我？”

“不是考验，只是我如果说什么都没做你也不会信。”栾夜南好似无奈。

左白萱几乎要摇，可这人眼里毫不掩饰的考校目光，想看不出来都难。

“你为什么会去调查包兴龙他们四个人和林潇潇有联系？”

“我拿到内网权限，顺手查看论坛的时候发现从周五中午开始，论坛就多了不少帖子，好奇是谁这么无聊。没想到意外抓住大鱼。”

“如果是前几天顺手查看论坛的时候发现的，那为什么到今天才把帖子删掉？”

“今天删，更有趣。否则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们费劲辟谣还要被骂捂嘴。”栾夜南耐心解释完，才将头扭向窗外，车已经进了小区。

外头的阳光正烈，照在车窗上，左白萱看不清栾夜南的表情，但可以确定，她在笑。

更有趣。

反正都被高调地造谣了，那就用更高调的打脸辟谣还击。

这就是栾夜南的恶趣味，却很有道理。

左白萱抿起嘴来。

她一直想低调的，但已经被高调，这种反转打脸式的澄清方法显然比跑断腿到处解释的方式有效得多。

又学到了一招。

和栾夜南在同一阵线的时候是令人安心的。

如果较真地去想，自己这算是欠了她多少人情？

左白萱侧身，主迎上栾夜南的身侧，将下巴靠在了她的肩头，低声说道：“那么作为感谢，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耳边吹起轻柔的风。

让栾夜南身体一顿，扭头看她。

左白萱难得也扬起得意的笑容。

栾夜南没，就着左白萱靠上来的力道搂上了她的腰。

左白萱这次做好心理准备，拿捏着分寸的手从她侧腰划过的酥痒被她忍住。

主表决心，可比直接摆在纸面上的合约有效很多。

想到合约，左白萱也有些庆幸，前两天补充完条例之后就先从餐厅收到自己房间的柜子里，用一把小锁，锁进了一堆文件里。

车正好缓缓停住。

“到了，小姐，小姐夫人。”司机阿姨为二人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和栾夜南对视。

栾夜南随意地提了提嘴角，算是示意感谢。

哪怕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笑容，还是让司机阿姨吐了口气，并将感激的视线完全落在左白萱的身上。

左白萱也对司机阿姨友好地微笑。

对方脸上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她可太清楚了。

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里，只要察觉到栾夜南的变化，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好像她是天上派来拯救栾夜南的菩萨。

如果自己是菩萨，那么栾夜南就是已经得道升天后还非要下凡玩耍的孙猴子。这到底算是谁渡谁呢？

但这话无法跟任何人解释，在旁人看来，她就是栾夜南近期生活中唯一一个正向变量。

左白萱慢了两步，栾夜南就停在两步远的位置上伸出手等她。她便小步蹦跶着跟了上去，并握住了她的手。

楼上，正站在窗边的栾星看着楼下的小黑点，笑着回头。

“暮音，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两个小姑娘牵着手回来的，都挺高兴。”

栾暮音坐在沙发上，与栾星对比起来，她更加精瘦，板起脸的时候，也显得更有威严。

她回头看了看显然都在使用中的主卧和一间侧卧，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在书房。

“今天不是来为难她们两个的。我就是想来问问死丫头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你是不知道，她那一屋子都花了多少钱！”

栾星笑着走到栾暮音身边轻拍她的手臂：“比起以前就知道买些没用的奢侈品要好多了，不是吗？”

栾暮音在沙发上坐得够久，火气早就消散了大半，被栾星这么安抚着，更是没了脾气：“你呀！”

后半句评价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厚重的密码门被打开了。

栾夜南和左白萱前后脚走进来。

栾夜南进门后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栾暮音和栾星。

一开门就看到家人的感觉，她有点难形容，有股情绪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有一些恍惚，但还是露出尽可能自然的笑容。

“两位妈妈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就过来了，我们都没准备午饭。”

栾夜南的表情不对，被栾暮音看在眼里。误会了其中的意思，以为她的是在心虚，不由得又把放松的表情再次绷紧。

一旁左白萱赶紧跟着乖巧地喊了“妈妈”和“妈咪”，才让她的心情好了些许。

“不用你们准备午饭，我们带了厨师过来，在厨房里张罗了。都过来坐下吧。”栾星对两个姑娘招招手。

左白萱看了栾夜南一眼。

坐电梯上来时，栾夜南就说了，问题都由她负责解释。

左白萱这会儿挺好奇栾夜南准备用什么说辞。

栾夜南已经拉着她的手坐到副沙发上。

小白花内心的防御机制因为过于谨慎，反而是有疏漏的，她知道两位妈妈都是心善的人，是肯听解释的人。却没考虑过，分房的问题，根本不用解释。

这两位妈妈很清楚自己女儿的信息素不寻常，为了左白萱的身体着想，也不会在意分房的问题。

至少，栾星不会。

栾夜南拉着左白萱，刚坐稳，她马上起身：“差点忘了。两位妈妈，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得先去收个被套。”

左白萱一愣，哪有你这样临阵脱逃的，反拉扯住栾夜南的手说道：“你陪两位妈妈聊天吧，我去收。”

栾夜南听到，像是预判了左白萱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顺滑地坐了回去：“也好，说好的你要帮我把被套换回来的。”

左白萱迷惑地睁大眼睛。

栾暮音却变了脸：“死丫头，你老婆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让她帮你干活了？”

栾夜南深叹了口气：“老妈，我也不想的，可是，老婆说，是她被□□脏了，非要亲自帮我换，我也没办法。”

脸红好像真的是有声音的。

左白萱只觉得自己的在“唰——”的一声后，浑身热到冒热气。

什么叫做弄脏她的被套，这话太有歧义了，简直是诽谤吧！

自己只是发热期不小心……

左白萱看着栾夜南带着狐狸般笑容的脸，发现无法反驳，这确实是事实。

栾夜南！！！

左白萱终于察觉到这疯女人的恶趣味早就酝酿好，此时正在空气中翻滚着。

左白萱一咬牙，就着羞红的脸颊换上娇嗔的语气，抓住栾夜南的手就走：“你不要在妈妈们面前乱讲话！明明根本原因是因为你才弄脏的。”

不就是给实话套上暧.昧的外壳嘛。

栾夜南看着左白萱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媚眼如丝，说不清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被捏着手掌站起来的栾夜南亦步亦趋跟着走，过程中顺势舔了一圈牙床。

犬齿怎么又没有出现。

那这股蠢蠢欲该如何消磨？

栾夜南轻轻磨了磨牙想咬一口，就尝到嘴里一甜。

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左白萱拉到阳台。左白萱还往她嘴里塞了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苹果。

“甜吗？”左白萱问道。

栾夜南确定了，左白萱也是故意的。

“当然甜啊，不信你也可以尝一口。”栾夜南咀嚼着苹果咔咔作响，顺势舔去坠在红唇边的苹果汁。漆黑的眼带着笑意，始终锁着左白萱的表情变化。

这两个人哪里还像是什么通力合作的甲方乙方，明明就是互不相让的股东。

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