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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想到他之前把自己护在身下的那一幕,眼眶有些干涩,他缓缓走到沈芒的病床前,弯腰看着他,“你现在,好点了吗?”
沈芒的眼睫颤了颤,跟他的视线对上。他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自嘲一笑。
“麻药药效过了,现在腿不太舒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那要不让医生给你开止痛药,吃了止痛药应该会好一点。”
“不用了。止痛药也只是暂时能缓解,反正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余弦便有些手足无措,眼看着沈芒难受,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来缓解他的疼痛。
看着余弦坐立不安的样子,沈芒轻笑了声,“余老师,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腿伤得不严重,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
余弦有些发愁,“那你这段时间怎么办?MV的拍摄和综艺的录制呢?”
“MV已经拍摄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点戏份替身可以完成,至于综艺节目嘛,既然贺先生拄着拐杖都能上,我为什么不能继续录呢?”
听沈芒的语气好像对自己的腿伤毫不在意,余弦反而越发内疚了。
“当时我要是早点看出来那个铁架不对,及时提醒你,你也不会躺在这里。”
“你不用自责,要不是你提醒我,我们俩或许都会受伤,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躺在这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沈芒不想让余弦一味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他岔开话题道,“我听蓝奇说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在发烧,现在烧退了吗?有没有好一点?”
余弦苦笑一声,“我能来看你当然没事。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来关心我?”
沈芒笑了笑,漂亮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我也不是每个人都关心,我只关心我在意的人。”
余弦听到他这句话,心底像被什么拧了一下。他掩饰性的垂下眼睛,余光瞟到床头柜上的水果,连忙转移话题。
“你想不想吃水果?这串葡萄看起来挺新鲜的。”
不等沈芒说话,他便把那串葡萄拎起来,找了个盘子放进去。
“我先去洗一下。”
余弦在洗手间里洗完葡萄,正要推门出去,却发现病房里多了一道高大身影,是拄着拐杖的贺枫桥。
两人背对着他在交谈什么,他不好打扰,捧着洗好的葡萄默默站在门后。
“那个铁架子我让人查过了,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中间有被撞击过的痕迹。”
躺在床上的青年冷笑了一声,“谢家的人还真是迫不及待,我还没回去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看我出意外了。”
贺枫桥也讽刺地笑了笑。
“谢董事长好歹待人宽厚亲和,想不到会有谢玄青这么一个阴狠毒辣的儿子。他是出了名的纨绔,能力平平,硬是被扶到副总的位置。看到你回谢家肯定要记恨,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
沈芒扯了扯嘴角,视线看着窗外的广玉兰,黑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既然他们都不想让我回谢家,那我便偏要回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谢家?这好像是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的剧情。
而且听贺枫桥跟他讲话的样子,似乎也知道关于谢家的事情。
站在门后的余弦满肚子的疑问,他捧着那碗葡萄,正犹豫要不要进病房时,贺枫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对余弦……是认真的吗?”
“贺先生觉得我有几分真心呢?”
沈芒并不喜欢被人试探,何况他心里清楚余弦就站在门后,他如果想都不想便回答,未免显得太过草率。
贺枫桥冷哼一声,“当
时发生事故的时候,你能第一时间护住余弦。从这点看,你对余弦应该是有几分认真的。我之前也许看错了你。”
沈芒勾了勾嘴角,有些锐利的视线看向贺枫桥。
“贺先生参加这个综艺节目,应该是为了余弦吧,这背后……不知道有什么隐情?”
贺枫桥笑了笑,“沈先生的消息网那么灵通,应该早就打听到了吧。”
沈芒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微微一笑,“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我不敢确定,如果贺先生能亲口说出来,那就更好了。”
贺枫桥眉头微皱,他正要说些什么电时,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眉头皱的更深,接起电话。
“妈……你说什么?您来了N市?”
贺枫桥不想被沈芒听到这场通话,下意识往洗手间的方向走,然而刚推开门,他就看到站在里面的余弦。
两人视线对上,脸色都是一僵。
余弦尴尬的笑了笑,“贺先生,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我正好在这洗葡萄。”
“妈,先不说了,我这有点事,先挂了。”
贺枫桥挂断手机,忽然拽住余弦的手臂。
“你待会儿别回度假山庄,找个地方躲一躲。”
余弦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贺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他挣脱开贺枫桥的手臂,端着葡萄走到病床前。
沈芒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化过一丝不忍,又转向贺枫桥,“这件事情你还要瞒着余弦吗?他迟早都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跟他说清楚。”
贺枫桥对上沈芒锋利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没必要再瞒下去了。他妈那个暴脾气,都追到度假山庄来了,余弦的身世也是迟早要摊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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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在说跟我有关的事吗?”余弦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疑惑的看向贺枫桥。
刚刚听两人谈话他就觉得贺枫桥话里有话。现在听沈芒这么一说,更加确定。
贺枫桥叹了口气,他看着余弦,目光深沉。
“我上这个节目,的确是跟你有关。我之前问你亲生父母是谁,你那个时候应该就有所察觉了吧。”
余弦眼睛微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你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如果不是因为家父出车祸去世,他临终前跟我嘱托,务必让我找到他当年遗留的私生子。也许这个秘密你到现在都不会知道。”
原来,原主竟然是贺家的私生子?
难怪贺枫桥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他在福利院的事情,还各种试探打听他的生父生母。“可是,我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你当然不会有什么印象,你的生母生下你后,就把你扔在福利院,自己去了国外。而我父亲……”
贺枫桥不知回忆起什么,讽刺一声,“他立的一向是洁身自好的人设,因为醉酒出轨了一个地位低下的服务员,他事后回忆起来也觉得丢脸,拿了些钱打发你母亲,对你们母子俩当然会不闻不问。”
余弦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解,“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他出车祸后躺在ICU那几天,说自己一直在做噩梦。估计是回忆起往事,良心不安,所以才让我把你找回来。”
余弦是真没想到原主的身世竟然这么复杂,他有些头疼,看向贺枫桥。
“所以……你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贺枫桥不太情愿的嗯了声。
这家伙,该不会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后就露出本来的面目,要跟
他争夺贺家的家产吧?
他仔细观察着余弦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算计或者窃喜,然而对方的神情实在是平静。
余弦哦了一声,垂下眼,从碗里拿了一颗葡萄。
“沈先生,这个葡萄有籽,你待会儿吃的时候要小心。”
他将葡萄紫色的表皮剥开,露出脉络清晰,光洁柔软的果肉,送到沈芒嘴边。
沈芒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睫像蝶翼一般微微颤动。
“你听到自己的身世不惊讶吗?”
“再惊讶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我是个私生子,又不可能继承贺家的什么东西。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关系不大。”
沈芒嗯了一声,张开嘴,咬住那颗葡萄。
余弦又递了一张纸巾在他嘴边,“把葡萄籽吐这儿吧。”
贺枫桥有些看不下去,皱眉道,“他只是腿受伤,手又没有受伤,你这么贴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