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哑女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骂骂咧咧的男人,乖顺又温柔。
这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有这么一个既漂亮又温柔的女人的话早就乐开了花了,男人却只是在女人擦到一边时不耐烦地推开对方,“饭做好了吗?”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在男人站起来往饭桌走时,女人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男人身后,举着毛巾给男人擦刚才没有擦到的后背。
等到将男人身上的汗渍都擦干净,女人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转头拎着毛巾离开了。
几分钟后,女人再次回来。
这时她手里已经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来。
与此同时,仿佛早就有的默契,出去玩的两个孩子和散步的老人,一块走了进来,什么话都不说熟练地坐到了桌子前。
百里辛看了下墙上的钟表,下午六点整。
今晚的桌子上同样有一道肉菜,今天是水煮肉片。
亮晶晶的油花下面飘着一片片肥瘦相间的肉。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百里辛再次将肉推给了他们。
依旧是男人最先动筷子,也吃得最痛快。
老婆子吃着好咀嚼的烂炖蔬菜,这次的水煮肉片因为是辣的,小孩子不能吃,最后全进了男人的肚子里。
吃完饭,男人一抹嘴,还是那一句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我去隔壁打扑克了”,然后就离开了。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如果不是桌子上的饭菜发生了变化,百里辛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循环。
如果不是陷入了循环,那就是他们太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了,习惯到甚至已经无法做出改变。
日复一日,都按照相同的模式完成一天的工作。
早晨几点起床,几点去干活,晚上几点回家,去哪儿娱乐,晚上几点睡觉。
这个村子就好像一段卡在一个个音节上的旋律,看似舒缓的生活状态,却又必须在一个个的节奏上。
吃完饭,百里辛来到了隔壁的院子。
和昨天一样,依旧是周围围了一圈人在看里面的人打扑克。
“大你!”
一道声音在混乱嘈杂的喧闹声中忽然传到了百里辛的耳朵里,正准备离开的他倏然停住脚步,目光随即再次看向人群。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对A!”
“要不起!”
百里辛走到桌子后面,踮脚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今天被围在中间打扑克的,竟然有一名是玩家。
那名玩家正玩到兴头上,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他的开心。
倏然,那名玩家忽然站起,将手里为数不多的扑克重重扔出去一对:“王炸!”
其他几人顿时抓耳挠腮起来。
“哈哈哈,要不起吧?一个3,我赢了,哈哈哈,再来再来。”
百里辛:“……”
一切好像都一样,但在这相同的表象下,又有什么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一晚,百里辛哪儿都没去,他静静待在这个院子的角落里盯着那群人。
那名玩家兴奋的打扑克声源源不断传入他的耳边,他站在这个院子里,可沉默的状态又似乎和这个院子格格不入。
等到晚上八点,所有围观的人忽然同时停下了呐喊声。
“都这么晚了,我们得赶紧回去睡觉了。”
“好困啊,明天还要干活呢,散了散了。”
“哎,你们不打了?”不光是围观的人,就连正在打扑克那几个村民也同时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扑克站起来,见状那名玩家赶忙叫住他们,“我还没玩尽兴呢。”
“不了不了,明天晚上再打,这把就算我们输了。”村民们打了个哈欠,“小伙子,了不得啊,你手气和技术都不错,是个人才。”
“现在才晚上八点,你们晚半个小时睡也没关系吧?要不再玩半个小时的?”玩家继续挽留。
“你这个傻小子,”其中一名村民忽然朝着玩家露出了一抹狎昵的笑容,“扑克再好,哪有被窝里的温柔乡好。我们还有回家搂着老婆热炕头呢,说不定努努力,明年抱俩。”
“哎,你不用收拾,这里等下有人会收拾干净。你说你这么大的孩子了,也该找个伴儿生个娃娃了,如果你的娃娃和娃娃的娃娃效率高的话,你说不定还能来个四世同堂,就和村头的老李一样,多好啊。”
周围的村民们听完后纷纷哈哈大笑,鱼贯而出。
不过几分钟,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现在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玩家一人坐在桌子前。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那名玩家才站起来,有些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院子。
等玩家走后,百里辛才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狼藉的扑克桌,转身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女人依旧披了件衣服在等他。
看到百里辛回来,女人也没有多比划什么,熟练地插上门后和百里辛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睡觉去了。
做家里最早起的一个开启一天,做家里最晚睡的那一个结束一天。
这就是这个哑女一天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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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这个村子,说不出的怪异。】
【对,就很怪。哪儿哪儿都看起来很正常,可哪儿哪儿都透着怪异。】
【那个盼盼刚才真的是吓到我了,果然是高级本,就算是福利也完全不知道点在哪里。】
【所以这个村子到底是不是拐卖妇女和卖小孩的村子?】
【不知道啊,你问我还不如问南墙。】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在问你?】
【你不问我你瞎逼逼干嘛?】
【……我嘴瓢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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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村口站着了三个人。
孙凝看了眼系统的时间,“怎么那个小辫子还没出来,他还去不去了?”
李灿灿:“距离集合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可能他还有等一会儿?”
孙凝皱眉:“我最讨厌迟到的人了,我们过去叫叫他。”
三人很快来到小辫子家里,正准备敲门,本来紧闭的房门忽然就被从里边打开了。
门内门外的几人撞了个正着,小辫子瞬间惊得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没事儿吧?”李灿灿几人真准备道歉呢,结果他们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一道十分温柔又紧张的关怀声音。
“踢踏踢踏”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就慌里慌张走了过来,女人的头发湿漉漉的,她一只手抓着头发,眼睛却担心地看向小辫子,“你没事吧?”
她为了防止头发上的水滴落在身上,脖颈微侧,白皙的脖颈拉出了好看的弧度。
“我,”小辫子脸红了红,“我没事,你快回去洗头吧,被风吹到再头疼。我刚才是被同伴吓了一跳才这样的,没关系。”
女人听到这里,这才看向门口,“哎,刚才只关心小赵了,没看到外面还有人。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百里辛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看模样大约不过三十岁上下,她虽然生活在这里,但忙碌的农活似乎没有增加她的周围,脸上依旧光洁如新。
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仅仅只是漂亮,还有一种优雅在里边。
她说话的时候,一串水珠从鬓角滑落,顺着脖颈滚进了衣服里。
小辫子红着脸磕磕绊绊开口,“我们,今天打算去山上看看。那个,宋姐,你厨房的碗筷我帮你收拾好了,我走了。”
女人感激地看了小辫子一眼,“都说了不用你,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呢。”
小辫子:“没事儿啦,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刷完还能锻炼肱二头肌呢。”
他说着,扬了扬自己的手臂。
女人:“小赵,你人真好,姐如果再年轻个几岁,一定拽着你不撒手。这么好的小伙子,姐一定帮你物色一个好妻子。”
小辫子脸更红了,他慌乱地挠着自己的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宋姐,我先走了哈,晚上回来。”
“哎,等等。”女人想起什么,忽然喊住了他们,“等我一下。”
说着女人头也不回钻进了厨房里。
很快女人又走了出来,怀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她已经不管头发了,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身后,珠子一般的水线滑落,立刻就沾湿了衣服。
小辫子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女人将塑料袋用力塞进小辫子的怀里,“小赵,这是我今天早晨刚烙好的饼,你们路上饿了吃。路上慢点哈,晚上姐给你最爱吃的水煮鱼。”
小辫子低头抱着塑料袋,压根不敢看女人。
女人接着说:“你们上山的话,要小心山上的捕兽夹。村子为了阻止山鬼下山偷小孩,在山上设置了很多陷阱。可能不仅仅只有捕兽夹,还有陷阱什么的。”
百里辛:“管用吗?”
女人:“谁知道呢,反正小孩该丢还是会丢。但谁也不敢松懈不是?万一撤掉了捕兽夹,偷小孩的数量更多了呢。你们上山要干嘛去?”
百里辛想了想:“想上山上摘点梨吃,听说山上的梨可甜了。”
女人:“山上的梨确实不错,梨的话是在山的东边。不光梨甜,山上还有一处山泉水,那水可甜了。据说这山泉水是山神的恩赐,喝完之后能够青春永驻呢。你们如果能去那里,能不能给我带一瓶回来?”
小辫子立刻道:“当然可以了。”
女人:“那你等着啊,我给你拿瓶子去。”
女人像一只欢快的蜂鸟,快速离开后又马上回来,本来空荡荡的手里就多了瓶子。
直到女人回到院子里,小辫子才不好意思地把头抬起来。
李灿灿打趣道:“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位姐姐了吧?她可是人/妻。”
小辫子涨红着脸:“别瞎说,我就是当她是我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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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人/妻……如果人/妻是辛神就好了。】
【辛神的人/妻,大佬的NTR,想看。】
【你们冷静一点!能不能把眼界打开?为什么不能大佬是人/妻?!】
【???抱歉,是我错了。我常常因为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丰富而感到自卑。】
【自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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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前半段的坡度并不算陡峭。
和女人说的一样,地上有很多陷阱,几乎走是几步就会碰上一个掩埋在枯叶下的捕兽夹。
虽然这座山远看不高,可是在这些陷阱buff的加持下,众人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李灿灿边小心翼翼走着,边拍着胸膛后怕道:“还好我们不是昨晚来爬山,如果是夜里爬上,按照这些陷阱的密集程度,我们早就踩坑了。辛神,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百里辛:“只是熟能生巧罢了。”
李灿灿:“……”
这就是传说中“熟练到让人心疼”吗?
三人走走停停,走了两个小时,才刚走到半山腰。
半山腰再往上,山石就陡峭了很多。
不过相应地,陷阱却少了很多。
这么算下来的话,他们的时速其实没什么变化。
众人就这么爬爬停停的,爬到中午才终于爬到了山顶,也终于看到了女人所说的山泉水。
百里辛站在山顶俯视而下,原本就不大的村庄已经渺小得像火柴盒一样大小。
一条山泉从山脊流淌而言,水流淙淙,水声潺潺,清澈见底。
他们爬的是另外一条路,那条路刚好错过了山泉水。
一看到山泉水,小辫子立刻眼睛一亮,直直朝着山泉而去,速度之快,三人都没机会去拦他。
眼看着小辫子马上就要到山泉水的旁边时,他忽然惨叫一声,倏然跌倒在地。
三人一惊,赶紧冲了上去。
只见小辫子的一条腿被捕兽夹死死咬住,闪烁着寒光的尖锐齿牙咬进他的小腿里面,鲜血顿时染红了捕兽夹。
小辫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骂骂咧咧:“我草好疼啊,谁他妈的把捕兽夹放在水边啊,要不要脸,救命,好疼。”
百里辛见状弯腰帮他把捕兽夹打开,小辫子一脱身,立刻从背包中取出治疗卡。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小辫子的腿上竟然没有任何好转。
鲜血依旧直流,肉花外翻,十分狰狞。
治疗卡,不能用。
这时候小辫子也有些慌了,他赶紧又取出一张高级一点的治疗卡,白光闪过后他的腿上依旧存在,没有任何变化。
“治疗卡不能用了?怎么会这样?”小辫子不信邪,接二连三又试了好几次。终于,他愤怒地将所有失效的卡片扔在地上,“玛德!”
“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百里辛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也捏了两张道具卡,“失效的可能不仅仅只是治疗卡,我刚才随便拿了两张卡片试了试,都不奏效。”
“他的伤口不能等,你们两个带他下山吧,我在山上留一会儿看看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