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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2 / 2)

这是帮助瑞兽的阵法,一般而言,祥瑞的神兽或和正面能力一样无害又光明,又或者能吞噬净化负面力量,虞惟以煞气为食,她若是祥瑞神兽,此刻就应该有所反应了。

但很明显,懒惰的小猫咪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

谢剑白没有停顿,他立刻散去半空中已经成形的阵法,转而割开自己的手臂,以血为阵,煞气缠绕,再起阵法。

他的身体已经强悍道不伤及性命的伤都能够瞬间愈合,只有在小妖怪的口齿下才会像是普通人一样血流不止。

想要让这个血阵成形,谢剑白要无时无刻与自己不断愈合的伤口抗争,让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血阵逐渐完成,半空中的小猫妖开始睡得不太安稳,谢剑白的视野中能够看到,血阵的凶煞之气正在不断被小妖怪下意识吸走。

帮助瑞兽,只要提供力量就行了,可是帮助凶兽,助阵者本身便是养料。

谢剑白抬步向着血阵中央的小猫走去,快要踏入阵法之前,他停了下来,那张冰山脸罕见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

他想到自己之前仅仅只是因为被虞惟吸了那么一点血,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模样,这一次小妖怪需要大量血液与煞气,还不知道他会失态成什么样子。

谢剑白对这件会让自己即将失去控制的事情有些恐惧和排斥,他第一次料想不到这件事的后果,这种未知感让他呼吸有些沉重,然后抬脚迈进血阵。

阵法中,昏睡的小猫妖已经将血阵的力量吸收得差不多了,谢剑白踏进来的一瞬间,它骤然抬起头,湛蓝色的猫瞳张开,犹如野兽般紧缩的竖瞳盯上了男人。

虞惟的意识没有苏醒,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埋在灵魂深处的潜意识野性。

在她的眼里,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世间仅有、甚至美味过煞气的猎物。

小白猫猛地一蹬后腿,一下窜到谢剑白的胸膛前,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谢剑白下意识想伸手,却又立刻松开了。

小猫咪的尖牙越来越锋利,追寻捕猎的野兽天性,它侧过头,凶猛地咬在谢剑白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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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旁人来说确实很凶猛,只有被它狩猎的猎物似乎在担心它摔下去,又怕自己力量太大,会伤到它,所以迟迟没有伸手去扶。

被咬在脆弱部位的刺激感果然比手臂更凶猛,虽然距离濒死还差得远,可谢剑白仍然闷哼一声,几乎因为这源源不断的痛感而站不稳。

鲜血席卷着煞气飞快地从伤口流逝,谢剑白浑身的禁制开始发出金光,想要击退撼动封印的敌人,却反被主人压制。

他要忍受小猫妖给予的纯粹的痛觉,忍受缺血和煞气的流失感,还要分心去控制自己身上的禁制,要忍耐禁制的反噬,甚至还要留一份心思时刻注意他们二人力量溢出的波动。

如此多层事态叠加在一起,饶是谢剑白,额头也冒了薄汗。

他睫毛微颤,眼眸迷蒙,心脏的跳动仿佛都在与小妖怪吸血的频率同步。

大量的鲜血和煞气流失,谢剑白的精神有些恍惚,与此同时,他的触觉逐渐恢复。

他这才伸出手,轻轻抵住小白猫的后背,掌心传来绒毛般柔软的触觉,让他忍不住又摸了摸,被打扰的小猫立刻不开心地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脖子,谢剑白倒吸一口冷气。

触觉的恢复,反而让这种感觉更加敏感了。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地拉长,谢剑白不知道要喂饱一个神兽后裔需要多长时间,他只感受到自己一向磅礴得取之不尽的力量,第一次感受到明显的短缺。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中一沉,原本小猫软毛的触感骤然变成了外门弟子衣袍粗糙的布料,几乎只是一瞬间,谢剑白的手指便感受到布料下传来的温热触感。

他骤然松了手,没想到一双温热又纤细的手臂缠了上来,不让他拉开距离。

炙热又柔软的触觉贴在了他的脖颈上,谢剑白的脊背骤然发麻,他下意识伸手挡了过去,向后连退两步。

他失血过多,这个动作让谢剑白有些天旋地转,他撑住背后的山壁,细碎的光亮穿破数千年的黑雾,落入他的眼帘。

谢剑白从黑暗瞬间被白色笼罩,他眼前的一切都白茫茫的,无比刺眼。渐渐地,白光散去,蓝天白云,碧绿山林涌入他的视线当中。

男人怔然注视着面前这普通的景色,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说。

就在这时,他听到小兽般喘息的声音。

他下意识低下头,便对上一双漂亮且柔媚的眼眸,眼睛的主人正不满地瞪着他,头顶的白色猫耳烦躁地抖动着。

时隔两个月,见面数次,谢剑白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

“虞……”他怔怔地开口。

还在觉醒当中的虞惟还没有完全吃饱,

她虽然在这个过程中长高了许多,身形像是柳树抽了条一样,但仍然赶不上谢剑白。

她仰着头,唯一能看到的皮肤便是谢剑白的脖颈,可是太高太远了,咬不到,她有些烦躁地凑过来,胡乱地抓谢剑白的衣服,却对此不得其法——作为在天界私下时仍然穿八层天尊服的人,谢剑白穿的太严实了,一点肉都看不着!

虞惟刚扒了两层,才从第一次看到她、又被她行为震撼的谢剑白终于回过神,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乱抓的手。

小猫妖挣扎着,嘴角的小虎牙还露在外面,一双猫儿眼不开心地盯着他,喉咙里传来呼噜呼噜的威胁声。

“好了,好了,不着急。”谢剑白不太熟练地安抚着,他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带着她慢慢席地而坐。

本来谢剑白想控制一下场面,结果他刚松开手,虞惟便扑了过来,她侧过脸,鼻尖温热的呼吸顺着他的耳根一直蔓延至脖颈,然后准确地咬穿谢剑白的血管。

她喝了很久,直到连谢剑白的呼吸都有些发颤,虞惟才终于餍足地停了下来。

从始至终,谢剑白都没有制止她的意思。

吃饱喝足的小妖怪终于卸下捕猎时危险的样子,重新变得无害。她从谢剑白的肩膀滑下来,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可能是做猫时被人抱太多习惯了,虞惟在谢剑白的胸前蹭了蹭,轻车熟路地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却感觉缺了点什么,她的手向后摸,摸到谢剑白僵硬的手臂,拉着他,要他环住自己,然后心满意足地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谢剑白脊背僵硬地端坐在原地,僵直得像是一棵树。

一万多年的剑修人生经验、了如指掌的无数规章律法,数不胜数的杀人绝技,没有一个能够让他完美解决如今的局面。

怀抱呼吸绵长、靠着他睡着的虞惟,谢剑白的大脑彻底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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