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消息,阿鸾摔了一只杯子。
然后很快又收敛了情绪,唤来宫人们将殿里面收拾了。
不是已经答应了自己会在精舍里等的吗?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走呢?
僧人答应了的事情,不是该一定要做到的吗?
师隐……
阿鸾将密信销毁。
正巧到了每日魏旷来给阿鸾讲课的时辰。
魏旷进来,看见的就是宫人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殿里,没有直接问,先行了一礼,叫道:“陛下。”
阿鸾换上一贯的笑脸,叫他道:“玄光,你来啦。”
魏旷这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阿鸾便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些宫人们泡的茶太烫了,朕一时没拿稳,不小心就摔了茶碗。”
魏旷皱眉:“陛下可伤着了吗?”
阿鸾就翻着手背,将手递过去,满脸委屈地说道:“这儿,烫的生疼。”
魏旷垂眼看过去,果然是红了一片。
便连忙叫了宫人送上药来。
阿鸾就一边听着外头宫人们被杖责的声音,一边由着魏旷给自己的手上药,眯着眼睛,心里想的还是师隐的事情。
师隐赶在这个时间走,想来是要卡着他回京的日子。
意图钻个空子。
阿鸾不打算给师隐这样的机会。
他要叫师隐失信于自己。
他要叫他愧疚。
于是,等魏旷给自己涂完了药,阿鸾就开口说了:“玄光,明日就启程回京去吧。”
魏旷闻言,便抬头看向阿鸾。
阿鸾略动了动手,说:“行宫里……不好。”
魏旷忖度片刻,点了头,同意了。
但说这事来得突然,许得放宽一日,好叫众人收拾妥当。
阿鸾答应了。
一天而已,师隐赶不回去的。
正如他所料定的一般,等会了京城,他再去大兴寺的精舍时,并没有见到约定好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的师隐。
阿鸾倒是见了那两个小沙弥。
两个小沙弥拿了一封信交给他,说:“师隐师兄叫我们把信交给阿鸾。”
阿鸾接过信,挑眉问道:“你们如何知道我是谁?”
他来这里,从来都是避开所有人的。
这两个小沙弥也从未见过他。
那两个小沙弥倒是一本正经的,仰着头道:“师隐师兄说啦,会到这里来找师隐师兄的少年人,就是阿鸾。”
阿鸾捏着信,笑了笑,说:“好,信我拿到了,告诉你们的师隐师兄。”
两个小沙弥就乖乖地点了点头。
阿鸾拿着那封信便回宫去了。
信封上写着阿鸾亲启。
阿鸾就在师隐写的“阿鸾”的字上轻轻摸了摸。
他不打算拆开信。
也并不想看师隐写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师隐失约的事情已经被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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