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没有日月,光线昏暗,就用明珠点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不要钱似的装满整个地府,连黄泉路两旁都点满明珠做的路灯,使这座永夜之国亮如白昼。
忘川河里的恶鬼此前又被阎罗狠狠镇压了一波,不许它们在大喜的日子哭丧。此刻河面放满河灯,摆渡用的渡船也被装饰成画舫。白玉铺成地砖,古色古香的城池宛如繁华盛世。地府所有宫殿都铺满红绸,挂起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修普诺斯金色的眼眸里映出张灯结彩的地府盛况,惊叹道:“冥王陛下,感觉我们输了。”
他们为塔纳托斯准备的西式婚礼也很尽心尽力,但完全比不上阎罗的穷奢极欲。
哈迪斯不说话,默认。
修普诺斯放下心来:“真好,塔纳托斯一定会幸福的。”
另一边,倪克斯目光又欣慰又伤感,抬手抹了抹眼角。
厄瑞波斯安抚地拍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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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神以为已经受到足够的震撼后,最惊艳他们的一幕出现。
身着大红婚服的阎罗和塔纳托斯携手出现。
阎罗俊美的眉眼在大红映衬下魅惑到妖冶,最让他们震撼的却是那名红衣少年。
华夏的着装,希腊的容貌,本该矛盾违和的搭配却碰撞出异样的惊艳。勾勒着大朵彼岸花的嫁衣披在银发少年身上,清冷混合着明艳,东方夹杂着西方,说不出的视觉震撼。
阎罗牵着塔纳托斯的手,走到大殿中拜堂。
阎罗不拜天地,只对倪克斯微微欠身,随后两拜都是和塔纳托斯对拜。
塔纳托斯很聪明,看过无常拜堂,不需要他教就学会了华夏的礼仪。就是演练的时候,婚服下摆太长,总是踩到,跌到阎罗怀里。
好在这回没出什么岔子。
没有神敢灌阎王酒,也没有神敢没眼色地闹洞房。阎罗拜完堂后就愉快地把塔纳托斯拉去新房,至于宴席上的客人,就让那群属下招待。
洞房花烛,芙蓉帐暖。
塔纳托斯看着阎罗递过来的酒,正打算一饮而尽,就被阎罗按住手。
阎罗攥着酒杯,含笑道:“小死神,华夏的合卺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塔纳托斯一怔,眸子里闪过迷茫。
那要怎样?
阎罗将手从塔纳托斯的臂弯间穿过,唇瓣抵着酒杯,眸子望着少年,连嗓音也喑哑几分:“……这样。”
这距离近在咫尺,让少年的脸庞和耳朵都被阎罗的气息喷薄得发烫。塔纳托斯学着阎罗的样子喝完交杯酒,不自在道:“好,好了。”
阎罗勾唇:“都新婚夜了还这样害羞,待会儿可怎么洞房花烛?”
塔纳托斯捏紧衣摆:“……又不是第一次。”
所谓洞房花烛,早就被阎罗打着教学的名义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