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之痛犹如钻心,禇瑶虽未叫出声,但流淌出的汗水已然浸湿了厚厚的秀发,平日一向清冷的目光也痛得发直。
顾菌也不知如何抚慰禇瑶的痛楚,只能唤着:“娘娘,太医马上就来了。”
怀中胎儿蠢蠢欲动,禇瑶痛得性情也变了,不似素昔那般冷静,听顾菌叫她娘娘,脱口道:“不要叫我娘娘......太医怎么还不来!”
顾菌也焦急不已,但也只能安抚着禇瑶,用宫婢们端来的水,拿来的帕子一遍遍为禇瑶擦拭头上的汗水,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派出的宫人才归来。
宫人只带了稳婆来,顾菌退出殿外,问其缘由。
寻太医的太监说:“太医院说景亲王遇难陨身,太后得了消息,背过气儿去,现下太医都在慈宁宫呢。”
另一太监道:“大太监说皇上祭奠太妃,不在宫中。”
顾菌听得此话,心间一颤,但殿内禇瑶痛苦的叫声即刻便分走了她所有的注意。
约莫半个时辰,随着一声婴儿的哭泣,顾菌绷紧了精神等在殿前,一时稳婆抱着孩子出来,笑道:“恭喜娘娘,恭喜陛下,得了个俊俏的公主。”
顾菌瞥了那孩子一眼,紧张地问道:“娘娘如何。”
稳婆道:“娘娘无碍,只是方才生产完实在疲劳,已然睡了。”
听到这顾菌才松了口气,低眉看了看那小家伙,笑道:“小公主,你真的长得和你娘一样可喜可爱。”
稳婆抱了公主送去给乳母,俄顷,殿内宫女都退了出来,首领姑姑对顾菌道:“小姐,娘娘唤你进去。”
顾菌进去了,走至床边,直直地注视着禇瑶,又不敢靠近,禇瑶头戴抹额,虚弱地靠着床围坐着。
“你过来。”禇瑶道,声音满是委屈的情绪,顾菌一怔缓缓挪步过去,禇瑶凝睇着她,忽而一低头,哭了。
顾菌一时不知所措起来,禇瑶今世从未展露过软弱的一面,但此刻竟毫不遮掩地在她面前哭了出来,她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也什么都不想顾了,只紧紧地将她搂入了怀中。
“顾菌,我恨死你了,真想杀了你。”禇瑶声音十分艰涩。
不过入宫两日,禇瑶便早产生下孩子,遵照宫规,顾菌在生产完次日午错前便要离宫。
顾菌一下下抚摸着禇瑶的发丝,禇瑶紧紧地回抱着她,五指抓着她的衣衫,痛苦到难以复加。
“不管做什么我都没办法不想你,我该怎么办。”
这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戳顾菌的心,她没想到禇瑶是如此的挣扎痛苦,莫大的悲伤涌出,似惊涛骇浪将顾菌拍的措手不及。
她俯首向禇瑶索吻,禇瑶也热烈地回应着她,直到她舌尖一痛。
“我再也受不了,顾致芳,我再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