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笑了,也不再逗她了,吩咐了小丫头伺候顾菌吃饭,便拿了对牌下去了。
行至拂风亭,白姝见李若水独自趴在拂风亭,又见身旁无人服侍,便让跟随的丫头留下了一个。
又去往账房让人按姨娘的规格为红莹备好上路的行头,便往贤芳轩去,红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只是走前嘱咐思燕好好照顾自己。
“你们何时回来?”白姝问,红莹看向娄苏,娄苏道:“若是表姐想快些回来,待额娘的孝事全部妥当后,我便送表姐回来。”
娄苏又道:“其实我还是希望遵照额娘遗愿为表姐赎身。”
红莹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在这儿也有些时日了,顾府待我不薄,我本就无去意,额娘染疾下世,我更无归意。”
听了此话,娄苏明白红莹的心意,便不再多劝,一时一切准备妥当,二人便去往竹兰阁与顾菌拜别,行至拂风亭,白姝远远地见乌泱泱一行人,原以为是家中奴仆攒聚在此,但方走近,却见都穿着官差衙役的衣裳。
红莹眉头一蹙,心觉不对,低声对白姝道:“先别过去。”
白姝未见过这样的架势,娄苏也是被唬得站住不动了,
红莹道:“那身官服,不是普通的衙门。”
白姝问:“这些是什么人?”
红莹冷声道:“那身绵甲,我曾经见过,这些人是御林军。”
娄苏指了指攒聚的人群,红莹顺着他所指的看去,御林军将醉醺醺的李若水从石桌上拉了起来。
“誊黄圣旨在此,今上亲令,犯臣李若水即刻收监。”
李若水挣了挣胳膊,骂道:“狗奴才,别碰我。”
“若水小姐,今时不同往日啊,都成了阶下囚了怎地还这样嘴硬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李若水疲惫抬眼,吴簪儿一身华服赫然入目,她先是一愣,俄而一笑,道:“你还挺有本事。”
说着她环顾四周的人,才模糊认出这是御林军,御林军是皇上才可用的,她逐渐清醒,问:“这么大动静,御林军都来了?敢问我是犯了什么罪呢?”
吴簪儿阴着脸凝睇着李若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晓得吗?”
李若水面无惧色,轻浮地回视回去,笑道:“我一个锦衣纨绔,素日只爱坐享其乐,游手好闲,难不成是因为这个要抓我?”
她轻蔑地看着吴簪儿,道:“你还不清楚吗?我还记得我拿着那些狎具,抚弄你柔软的身子......”
在旁的御林军皆啼笑着偏过脸,吴簪儿则毫不在意,道:“受皇上亲命,追查先皇后死因。”
话毕,吴簪儿略有些得意地笑了,道:“你死定了。”
然而李若水却未如她想象的那般惊慌失措,反而淡道:“是啊。”
这样淡薄的反应让吴簪儿心中有些不痛快,她接着道:“啊,不对,若是彻查清楚,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李若水面上毫无波澜,只道:“少废话,栽赃陷害的把戏,何必在这儿狺狺狂吠。”又问:“顾菌知道吗?”
吴簪儿道:“她迟早会知道。”
李若水听她如此说,便知顾菌还不知道。
眼看御林军将李若水押走,白姝三人忙赶去竹兰阁,竹兰阁院门前也有御林军把守。
“皇上有令,即日起封禁顾府,家眷即牲畜皆不得出,抗旨者格杀勿论。”
白姝有些着急,方要理论,红莹忙拦住了她,对守门的御林军道:“既然是不得出府,那么这府内我们还可走动吧,你凭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又道:“你知道澹容公主也在这吧,不让我们进去,公主若是不悦,你可不一定担待得起。”
话毕,那守门的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放了行。
马车“哐当哐当”地响,风吹动着车帘翩跹,李若水被铐着枷项,她靠着车壁望向车窗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