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钰一直记得,在绑架的人里有个恶趣味重的。
不敢对权贵富商孩子下狠手,便饿着他们,取狗的名字,抛出吃剩的骨头,看半大的孩子狼狈地抢夺打架,自己在旁哈哈大笑。
“哎呀,以前不懂事,互相取外号玩嘛。”应莲开车带二人去吃饭,他随口道,脸上又恢复了完美的假笑。
纪婉卿将信将疑,轻声重复着:“来福?”
钟钰愣住,不知道该回应,还是如何,毕竟从找到纪婉卿,冒用弟弟的身份接近,女人都是喊阿钰。
突然的一声“来福”,仿佛是把他剖开,露出光鲜伪装下腐烂的内里。
“唔,还是阿钰好听。”纪婉卿不知其中真相,自顾自想着,否定了那个不雅的外号。
钟钰如释重负,松开下意识紧握的手,掌心刺痛,怕是掐出伤口了,他正想低头看眼,女人的手先一步握了上来。
细白指尖柔软,填满斑驳沟壑。
“不要叫应医生的外号,不礼貌。”纪婉卿道。
“他先叫我的。”钟钰语气有些委屈。
纪婉卿当然知道,可她总不能去教训应莲啊,只能教育自家孩子,她笑着:“所以你们就互相伤害。”
钟钰不置可否,跟着她生涩地笑。
“对了,你刚刚捂我眼睛干什么?”纪婉卿想起刚才道。
钟钰笑容顿住,僵硬点点头,他潜意识觉得女人是在禁止他那样的行为。
点头干嘛呀,我是问为什么,纪婉卿叹气。
吃饭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商业街道巷尾的小菜馆。
乍看并不起眼,木制招牌迎风摇摇,和别家繁华格格不入,过了门廊,却又别有洞天。
花鸟假山,流水石亭,古朴的装修,素雅浅淡。
应莲介绍说这里是会员制,做的都是私房菜。
比起钟钰,他话多了不少,聊起天侃侃而谈,趁着服务员上茶果点心的时间,从建店历史,聊到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故事,片刻不带停歇。
出于礼貌,纪婉卿听得认真,时不时问上几句,不至于冷场。
钟钰坐在二人中间,保持一贯安静,听不懂应莲说的东西,接不上纪婉卿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