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觉得一个当太女的人会是好人?这样想的人怕是没有见过世面,亦不知什么叫人间疾苦吧。
孔鸿就算不太清楚萧宁为何有此感慨,亦不妨碍他说出心里话。
萧宁不吭声,该说不该说的孔鸿都说得够清楚明白,还有什么可再说的?
“只是不知他若知殿下不会有夫,是否还能不改初心。”孔鸿最担忧的正是此事。
萧宁如实答道:“他倒是愿意。”
孔鸿闻之,眼中的忧虑消散得一干二净,“出使他国,见过各种形形色.色人的人,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还能不改初心,这也是殿下的福分。”
好吧,这会儿都成萧宁的福分了!
“殿下已然十四,有些事不能一拖再拖了,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许多人都不乐意,更欲暗中下手。殿下婚事早定,也免得让朝堂因殿下之事再起纷争。”孔鸿提醒萧宁,朝廷自是以安为主。特意挑起人的私欲,令人相争相斗,只会让朝堂不得安宁。
朝堂不宁,便是给了外敌可乘之机,万万使不得。
“好。”萧宁亦不想让人不得安宁,连带着她也要被推入风浪尖口。
以和为贵,以安宁为天下之重,萧宁盼着这天下真能完全太太平平的。
孔鸿此番来意皆已道明,这便起身离去,萧宁亲送之,孔鸿叮嘱道:“你如今已然是太女,不同往日。”
萧宁想都不想地接话道:“没什么不同的。我还是我,你也是我阿舅,咱们当初生死共存,如今也休戚相关。阿舅若是因我成了太女,处处拿我当太女供着,也该为我想想,这供着供着我,将来我还能是人吗?”
说到这里,萧宁叹一口气道:“无论是为帝为王,都只是寻常人,吃五谷杂粮,也有七情六欲。你别总把我架起来,让我落不了地,我将来得摔死。”
这回孔鸿坐不住了,拧紧眉头不满之极地喝斥道:“莫胡说。”
萧宁浑不以为然地道:“哪里胡说了。若不是人人都把大兴皇帝捧得太高,让皇帝和百姓,军队脱了节,我们断然没有今天。没有什么权势地位是一成不变的。被人架得太高,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那也就是离死不远了。”
看得通透的人,不必旁人说透,她已然懂得。
既是明了,既有不防备的道理。
孔鸿这是自己人,从小看着她长大,教她读书识字,练武用兵的人,后勤诸多事宜,萧宁都是跟孔鸿学上手的,虽说萧宁确实聪慧得不同寻常,一点即通,甚至一通百通,那也不能否认是孔鸿把萧宁引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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