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的话还没有说完。
裴伊突然开口问:“你…想我留下睡?”
那双深褐色眼眸里黯了黯,脖颈间紧致的肌肤一阵起伏,裴伊意识到,刚才的那句话似乎颇有深意。
钟霖:啊?
钟霖把快要溜到嘴边的后半句话咽下去——裴伊已经这样说了,再说那句“已经这么晚了,你路上要小心”,倒像在赶裴伊走。
那样似乎有点不太礼貌?
裴伊难道是想……
医院常有陪床的人,可以随时加床。
而且钟霖二度分化所引发的发热期已经接近尾声,若真的有人要留下陪床,院方不会阻拦。
“你要在这里睡吗?”钟霖向前走了走,天台上的风呼呼吹着,她头顶翘起的呆毛轻.颤着,“和我一起?”
那双浅褐色的眼眸隔着天台的门,静静地望着裴伊,眼神澄澈不染一丝杂念——
两句话连在一起,就多了几分旖.旎意味——你要留下和我一起睡吗?
“睡。”裴伊走回上一级台阶,单手替她推开了门,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指节微蜷着。
应该是信息素太契合的原因,被阻隔贴挡着,却仍能嗅到若有若无的甜香味,
真勾人,
勾得裴伊想留下。
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沉迷,晚风中有她的味道,
她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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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高跟鞋,换上一次性拖鞋,此刻的裴伊洗漱完毕,坐在一张单人折叠床上,与钟霖的隔离病房不过一扇全透明的玻璃门的距离。
裴伊也想知道,自己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今天好奇怪。
家里是两米多宽的松软大床,却留下睡这不到一米宽的小铁床。
一定是刚才脑子犯浑了。
裴伊蹬开拖鞋,蜷腿坐在折叠床上,她微微侧过脸,通过玻璃门看到病房里的景象——
这时病房里的灯已经熄了,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屋中少女的侧影镀上一层淡色的光边。
钟霖身穿蓝白条纹的住院服,微垂着头,颈肩线条流畅,发丝披散沿着颈部逶迤而下,垂落于少女前胸玲.珑的曲线,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床边是一只盛着热水的塑料盆。
一只小巧的脚伸了进去,脚跟轻触水面,耳边传来少女轻轻的抽气声,那只脚又很快缩了回去。
裴伊心想,可能是水太热了。
恰好此时,钟霖似乎感知到有人在看她,她抬起眼眸,向门外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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