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参将支吾一声:“
郡、郡王, 属下们是岭南人, 也好几口酒,只是想着和郡王亲近些。”
陈淮是京城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对于这些事情见多不奇怪, 更何况军队里确实也没有京城那帮人的弯弯绕绕。
若是以往, 他定然就答应了。
只是如今, 陈淮抬了抬手, 露出了腕上的佛珠。
“本王的夫人善制酒,她离开本王不过三年,本王不——”
话未说完,追影忽的停了下来。
陈淮停住, 后面不明就里的定边军及岭南大营的将士立马勒紧缰绳。
一时间数百骑兵齐刷刷、浩浩荡荡堵住了临尘主道,引得道路两边的百姓一个个伸着脖子往这边瞅。
陈淮收紧马缰垂眸看去,原是一个小小的粉玉团子不知道从哪个商铺里钻了出来,直愣愣冲到了追影面前。
她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一双大眼睛无辜地巴闪着,不过是刚会跑的年纪,立在高头大马前却毫不怯场。
陈淮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是谁家的孩子?”
那粉玉团子胖乎乎的小肉手捏着一方小帕子揉来揉去,她抿着光泽鲜艳的嘴唇,看了陈淮良久,忽的道:“爹爹!”
全场哗然。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周参将就算是没去过楚都,没见过眼前的宣平郡王和自己守丧三年的夫人是如何伉俪情深,但自楚都传来的故事传奇已经不下七八个版本。
连媳妇儿都死了的人,怎么能承受旁人家的孩子叫爹的心酸。
他心里一紧,率先开口:“放肆!你的家人在哪儿,还不速速过来!”
玉团子没说话,只是悄悄瞪着他,那颤颤巍巍但又倔强的目光一瞥一瞥,只往人心里钻。
陈淮难得放松下来。
他下马走到玉团子身边:“你的父母呢?”
“姜姜在挣大钱钱,姑姑在那里。”
陈淮随着玉团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七八个店铺……
原来是迷路了。
他俯身蹲了下来,却不想那个还没多高的玉团子踮了踮脚,硬环住了他的脖子。
“要抱。”
陈淮一怔。
倒是从没有哪个小孩像这个一样不认生。
她软着声音:“要快点哦!”
陈淮轻笑出声,反手将她捞了上来。
二人静静立在主道良久,才看见一家制衣坊里急匆匆冲出个妇人,焦急地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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