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进殿后,先是一怔。
旋即小心将姜弦扶了起来。
她利落地挂起帷幔,又把一切都收拾妥帖,才又走到姜弦身边。
“几时了,鹤云。”
鹤云道:“夫人放心,平日您起的早,今日也没太晚。”
姜弦放下心来,“侯爷呢?”
鹤云歪头想了一下,奇怪,似乎自昨日侯爷要了水,为夫人按了按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她皱着眉,摇摇头。
姜弦没说什么,只是让鹤云梳妆。
鹤云将檀木梳子轻轻卡在姜弦的发间,为她盘了发,又挑了几只上眼的簪子,才将云鬓挽好。
等做完这些,鹤云便低过头去看姜弦,她似乎还是躲不开乏,微微合上了眼睛。
鹤云无法,只好按着自己的想法为姜弦上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而给鹤云平白给了暗示,她总觉得姜弦很不一样,就像是开在山野里的野茶花突然被精心浇灌,霎时间饱满充盈、鲜艳欲滴。
这样好看的夫人,别说侯爷,就连她一个姑娘家也觉得就该好好娇养着……
鹤云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姜弦垂下头把自己迷迷糊糊晃醒,才出声道:“夫人要吃点什么。”
姜弦又问了句时间。
鹤云道:“辰时未过。”
姜弦停了一下,这离陈淮平日练剑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道:“还是先去找侯爷。”
鹤云本来想告诉姜弦陈淮昨日就已经吩咐下去了,要夫人顾及好自己,万事随心,不用管他。
不过,既然夫人想和侯爷在一起,那她劝什么劲。
姜弦道:“你煮平日的粥,备一些点心就好。”
说罢,姜弦自己慢慢走了出去。
昨日烙印似的印在她心里的萤石和鱼尾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悄然取了下去。
这自是应该。
凤华山庄是陈淮求来成婚的场地,等三日已过,他们便要回去了,自然没必要平添麻烦。
姜弦所求本来不多,这些已经足够,自然没什么遗憾。
她转眸对身旁跟着她的侍女道:“烦请你们待会儿把后殿收拾干净,物归原处。”
那些凤华山庄的侍女许是被姜弦的温柔和平易近人吓到了,过了几息,才忙点头,迅速去了收拾了。
姜弦乐得清静,她漫无目的绕了一圈,没见到陈淮,便打算去拜见衡阳长公主。
在去侧殿时,清风掠过 ,捎带着九曲桥假山后面的响动。
姜弦走了过去,隐约便听见一姑娘道:“……可不是,都是血……”
另外一个咕哝了一句:“那伙周朝人真是要死,不知道这是侯爷的忌讳?”
姜弦一惊,正欲再听,那两个姑娘就急匆匆走上了对面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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