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卫砚只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侯爷压根没有事。
果真是演技!
卫砚放下心来:“侯爷,真的要把他剁了喂狗?”
“就属下所查,夫人与汤宗彦亲如家人……”
陈淮停了一下,自顾自道:“姜恒时这么厉害,让一个叛国的人都不背叛他?”
“刚刚试探时,我就觉得这不太对。”
卫砚吃惊地张了张嘴,他自认刚刚在帐外听见的句句皆是戳心之语。
这种情况,侯爷竟然丝毫没受影响,还能试探别人?
陈淮想着自遇见姜弦时,汤宗彦的表现:
夫人怎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夫人可还安好……
陈淮淡淡道:“去查查姜恒时的夫人。”
卫砚应下后问道:“侯爷,那现在是要回京吗”
可怜的云画,落到了你这样恶心的人的手里。
陈淮突然一顿。
“不了。”
陈淮静静看着卫砚的身影消失在旷野里,突然心就沉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抚向腰间的疤痕,被他剜掉的“奴”印时刻提醒着他,安王一脉都该付出代价。
可是,这害死了父兄吗?
风扬马嘶、烈火卷起九原的雪沫,每一寸山河都是尸骨。
他扒出身上满是箭矢的父兄,戎胡攻城的担子压的他连眼泪也没有。
他扛起定边军,回来不满于母亲的诘责。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也死生一线,可家人从来都是漠视。
如今却知道了,他是罪孽,那里面本该躺着的是他……
不。
陈淮双目生寒,死的该是安王!
*
姜弦自宝香街回来后,先去了华星阁。
她与陈书沅一起同陈安洛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才回了凇院。
彼时夜色已深,可凇院却安静的紧。
姜弦愣了一下,侯爷竟然没回来?
她叫鹤云备下点心,又在桌前等了一会儿。
看着时辰觉得陈淮真的不来了,才去了内室。
内室小塌旁的有一个书架,姜弦闲着没有事情,就随手拿了一本。
这是她看不懂的兵法策论,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大概是陈淮小时候学的。
姜弦心里不由惊叹,原来侯爷这么小就已经这般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