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冷的声音响起,陈淮道:“在时周的身体里。”
姜弦惊讶地“啊”了一声:“那,那怎么取出来。”
陈淮挑着那块坠子,漫不经心道:“不用取,她死了就可以。”
姜弦听罢便不再说话,只是静悄悄走起路来。
这不短的距离,安静如若夜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弦很少这么沉默,陈淮竟然有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不适。
亦或许是他今日心情颇好,他多问了一句:“怎么,你怕了?”
姜弦小声道:“没有。”
她停了一下,严正道:“时周对自己尚且不知道珍惜,又怎么会爱惜别人的生命。”
“侯爷,你今日实在是太冒险了。”
“你看,你要是觉得我拖后腿,大可不必带我,带着卫将军也是好的。”
“怎么说,这样也安全。”
姜弦略微仰起头,眼睛里满是认真:“侯爷,你得保护自己。”
陈淮霎时间怔住了。
十岁,他自昭阳寺被接回宣平侯府;十二岁,父兄带他入定边军历练;十七岁,丧父丧兄……
北疆风雪夜,十四载岁月倏忽,他自然无坚不摧。
他本打算也这样对姜弦说,可不知为何,先沉默下来。
宝香街的热闹喧哗在此刻仿佛归于平静。
片刻,他轻笑出声,像是根本不在意姜弦说的话:“‘十里春’到了。”
*
染香阁内,刚刚送走陈淮的时周正打开香炉,往里面添香。
她涂着精致的寇丹的手指像是缠绕人的线,曾让她无数座上宾为此折腰。
“主人,您已经不安全了 。”
时周抬眸,她姿容娩媚,云鬓如同小山一样摇摇欲坠,平添几分慵懒。
“为什么?”
归南盯着她,视线如狼似虎,可偏偏压制地极狠。
“刚刚陈淮没有中毒。”
时周自然知道。
她想毒陈淮,不过是赌一把,说不定真的赚了呢?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陈淮会让归南为他掌扇。
呵,也不嫌冻得慌。
如果归南那时候可以出去跟着那个姑娘,他们至少也有一个筹码。
唉,罢了……她报了仇,也该想到一旦被发现是什么结局。
“主人,求您去找王爷,他一定有办法。”
时周看着归南,他是王爷手里最好的一批暗卫,那时候他本来可以跟着王爷,可是他却选择了她,在这腐烂的金玉笼子里五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