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宗恒忙问:“年宝怎么了?不是去实习报到。”
能让宗廷亲口承认的兄弟只有一个人,就是景年。
宗廷面色冷然:“派出所的电话,年宝在公司跟人打起来了,云盛那边报的警,爸,给我安排几个律师,我现在去接年宝。”
宗恒没有多问,吩咐助理让法务部派人。
助理立刻打电话联系,同时心里给云盛地产的管理层点了根蜡。
作为宗恒的特助,他知道景年,也见过几回,都是在宗家,不是宗家的少爷,却比宗家的少爷还要受宠,廷少的心头肉,护得跟眼珠子一样。
他至今还记得,约莫四五年前,他去宗家取一份文件,看见一个漂亮得耀眼的男孩子在宗家的草坪上踢球。
也许是踢累了,他赖在地上不起来,一身的草屑,偏要廷少背他。
特助都看傻眼了,廷少好像有洁癖……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宗廷把少年抱了起来,直接扛到门口,半蹲着给他换鞋。
那是特助打了标记万万不能得罪的人,他真想看看,是哪位勇士把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给打了,还送进派出所。
警察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景年,安慰道:“你哥说他马上过来,你先坐一会儿。”
本来按照报案人的说法,景年才是闹事的那个,跑到人家公司打人。
但录完笔录后,警察们的想法就变了。
有几个警察,当面不好说什么,私底下忍不住骂,什么东西,太欺负人了。
作为当事人,景年和打架的另一方郑家兴,以及云盛地产派来的人,自然是各有各的说法。
尤其是郑家兴,所有笔录都偏向自己,把景年描绘成一个暴躁易怒,有暴力倾向的疯子。
云盛地产法务部的派来的律师,也是咬死了景年先动手这点,想把他关上几天,要是能留个案底就更好了。
景年的笔录还好,作为旁观者和半个参与者的邝峰的笔录,才是警察们关注的重点。
邝峰的笔录非常完整,他详细跟警察说明了郑家兴和景年过往的纠纷,说了他们的实习名额分别是怎么来的,还有景年被挖坑陷害。
他给景年发消息之后,景年匆匆赶到公司,因为迟到,被主管责骂批评,景年都忍了。
偏偏郑家兴还要挑衅他,甚至侮辱他妈妈。
景年的妈妈是个哑巴,邝峰暑假的时候有事,没参加那次集体出行活动,他是听其他同学说的,景年的妈妈是个残疾人。
郑家兴用很轻蔑的口吻提及景年的母亲,嘲讽她是个哑巴,还说景年爸爸是个罪犯,罪犯和残疾人的儿子,天生的低劣种。
郑家兴骂景年生父,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小时候就讨厌甚至恨那个打他妈妈的坏爸爸,希望他不要再出现,长大了更不会改变看法。
那个男人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放出来了,看,他差点儿打死景云,让景年失去妈妈,也不过坐了两年的牢,这还是景风坚持的结果。
他来找过景云和景年,被景风给赶走了,乡下这种地方有一点好,村民们够团结,他想强行带走景年是不可能的。
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偷偷去学校见景年,试图从景年这里突破。
突破不了,景年张嘴就开始哭,抱着脑袋喊:“爸爸别打我。”
他也想过直接把景年抱走,然后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差点儿没被宗廷活活打死。
宗廷还不到十岁,打他连句批评都不会有,同病房的人听说他让小学生打成这样,笑得差点儿没把伤口崩裂了。
可能是被病友笑话得心态崩了,伤好之后,那个男人就走了。
后来景年没再见过他,也不关心他过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郑家兴提起,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个渣爹。
坐过牢又怎么样?他巴不得那个男人能多做几年,否则怎么弥补他妈妈曾经受过的伤痛?
景年至今还记得,他刚回老家的时候,有一次外婆给他和妈妈洗头发,摸到妈妈头上的伤疤,眼泪掉在装满水的盆里,哗啦啦的,小小的景年抬起头,觉得外婆的眼睛像在下雨。
可是他不能接受郑家兴侮辱他妈妈,他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不能说话不是妈妈的错,残疾也不是她想的。
那一刻,什么语言回击,都比不上用拳头砸向郑家兴的脸来得痛快。
郑家兴挑衅过景年无数次,大部分时候景年都平静得让他愤怒,好像他是个幼稚的孩子。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景年才是年纪小的那个。
他怎么也没想道,例行嘲讽,准备拉一波仇恨把景年气个半死,然后完美开启他的实习生涯,景年一拳头把他这个美梦砸得稀碎。
有了第一拳,就有第二拳,景年从小有人护着,没可以练过身手,但怎么也是个男生,力气是有的,接连几记重拳,直接把郑家兴给砸懵了。
直到他被人拉开,郑家兴还瘫在地上,被打得鼻血狂流,牙齿都掉了一个。:,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