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彻表情严肃,在生气:“不准说这个,不吉利。”
苏戈正想着池彻这个唯物主义者竟然也主张这个,门突然被撞开。
“池医——抱歉我忘记敲门了。”值班护士拉着门把手踉跄着险些摔倒,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别人,立马停了话茬,又焦急地补充道,“池医生,您现在方便吗,外面有点事……”
护士说的很隐晦,但连苏戈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苏戈将纤细的手臂往身后一背,冲池彻道:“池医生既然有事,那我先——”
池彻已经起身,单手将白大褂的扣子系住,椅子推在距离办公桌有一截距离的位置没有推回来,示意:“你坐这等我。”
语气不容置喙。
苏戈抿唇,这么多年了池彻的控制欲依然强烈得过分。
“可以。”苏戈随意地一耸肩,当下便过去坐好。
池彻又从柜子里取了瓶矿泉水,搁到办公桌上,适才疾步出来,经过小护士身边时,脚步没停,沉着冷静地低声询问什么情况。
倒是护士回着池彻的话,还扭头朝办公室里看了眼。
有着艺人身份的苏戈家喻户晓,她匆匆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不足为奇。小护士奇怪的是,池医生竟然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办公位上。
那可是有重度洁癖、曾将被同事借用过的文具都会贴上“公用”的标签后不再使用的池医生啊;连院长亲自做媒,也不会对院长千金多一分绅士的池直男啊。
目送池彻出去,苏戈动作夸张地从凳子上跳起来,仿佛那凳子烫人似的,跳远了还不忘回头瞪它一眼。
她鼓鼓脸颊,在办公室逛了一圈,才百无聊赖地坐回到位子上。
桌面上的平衡摆件频率固定地摆动着,晃晃悠悠地记录着逝去的时间。苏戈落在上面的视线逐渐失焦,记忆被逆流拉回了不敢多想的那些年。
小池彻来到苏家那天是十二月一日,小苏戈的六岁生日。
每年她和弟弟苏铖都会拥有爸爸妈妈准备的丰盛生日宴,但那天是个例外。姐弟俩被勤务兵叔叔接回大院后,并没有如愿见到隆重的生日庆祝活动。
小苏戈很不开心地写作业、吃饭、练钢琴,然后很不开心地去睡觉。
她觉得爸爸妈妈不爱自己。
不过当她歪头看了眼同样被爸爸妈妈冷落,因为没有收到生日礼物而黑着张脸一副臭屁的弟弟,突然又开心了不少。
一直到天黑,苏鹤清才回来,还捎带了个瘦瘦弱弱的小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