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薛秀云自嫁给沈父以来,就一直在做家庭妇女,她因为悉心抚养前妻的孩子,在阔太太圈子里名声不错,从来没人这么不客气对她说话。
她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委屈地哭了起来。
许多年前她这么一哭,沈父便会哄她,可是二十岁的少女哭起来惹人怜爱,将近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再这么梨花带雨,只会让人觉得心烦。
沈父刚才那点怜惜全都消失不见,他像是第一次发现薛秀云居然这么拿不出手,在遇见问题时,她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她只会哭!
“净会给人添乱。”他心中骂了一句,对沈墨道:“带你妈进屋,我和你哥谈。”
“是。”沈墨早就尴尬得不行,他半架着薛秀云回到她的房间,把她往床上一放,道:“你就待在这儿吧,别出来了。”
“连你也嫌弃我?”薛秀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我可是你亲妈……”
“闭嘴!”沈墨捂住她的嘴:“你想让底下的人听到吗?”
薛秀云不吱声了。
“我怀疑他猜到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要是知道自己当初失踪是你把他交给了人贩子,还会听我们的去沈先生那儿吗?”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薛秀云争辩:“我以为那个亲戚可靠,谁知道他拐卖小孩,你爸爸也在,他能给我作证!”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沈墨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上:“总之,事情就是你为了和我爸约会,随便找了个人看孩子,结果别人把沈默给卖了。后来你们还用我来顶替他的身份,你猜他知道了,会怎么对你?”
薛秀云打了个寒颤,伸手抓住了被子。
“总之,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其他的事我和爸爸会处理好。”
薛秀云还想说什么,沈墨却关上门,走了。
门外传来“咔哒”一声,临走前,他竟是还不放心,直接将房门锁上了。
薛秀云愣了一下,她看着手上刚才削水果削出的一道伤痕,握紧被子哭了起来。
楼下,沈父一个人应付着沈默,他发现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陌生得令自己不认识、
沈父各种方式都用尽了,沈默依旧没松口,最后,他道:“我因为你的原因得了病,不知还能活多久,你就连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能满足我么?”
沈默突然笑了,他道:“可以。”
沈父连道德绑架都用上,看来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他道:“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沈父打定主意,如果沈默要钱,自己就立遗嘱把沈家的财产都留给他,反正以他的见识,不会知道沈家现在除了债务以外,没有什么可继承的东西。
沈墨走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他和沈父对上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哥,”他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他不会害你,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什么都不和你抢,请你相信我们。”
“什么都不和我抢?”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沈墨自觉已经看透了他——他就是一个浅薄无知、自以为是,充其量在哄男人上有些天赋的蠢货。因此,他露出最真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