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陆恒咳了一声,打断两人的小嘀咕,只看他握了一下剑鞘,道:“可准备要开始了?”
白穆立刻回头,正腰杆,道:“这就开始!”
陆恒指导白穆绰绰有余,甚至是白穆求不来的,不难想象,等今天结束后,他肯定要被百尺峰上的几个朋友,给按地上锁喉追问,大概还会掀起一股做剑穗扣结的风,毕竟陆恒超乎人想象的好,一个剑穗,能有这种机遇。
白穆讲明自己积累的疑惑,陆恒只说两句,就让他豁然开朗,他又抓紧机会,运功用剑,陆恒也一针见血地指出关节。
修真如海,浩瀚无边,直到今日,白穆真切明白,他以前所接触到的,不过皮毛,而天外自有天。
末了,他按照陆恒的指导,又舞一套剑法,正满头大汗,兴奋地道:“师兄,我……”
却看陆恒站在剑台边缘的石椅处,他回眸,抬起手,放在自己唇前:“嘘。”
宁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寸日光正不偏不倚,照在她脸上。
身着白衫的雪剑,若月华清冷,他向来孑然,不喜旁人亲近,此时,却倾着身,走出一步,挡住从斜后方照过来的阳光。
他垂着眼睫,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清的思绪。
白穆眼睛慢慢撑大。
他好像有点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剑穗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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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睡了一觉,宁姝伸了下懒腰。
不远处,陆恒还在指导白穆,雪剑出鞘,在光下熠熠。
宁姝瞧天色,这得过去小一个时辰。
正好系统提醒:“叮,【废柴少年逆袭记(完成度50%)】+5%!”
系统的播报就是最后浮动,宁姝松口气,也就是支线暂时卡在55%不会掉,总算解决一件大事。
她打开面板,再看面板里的主线,她现在不指望主线自己动,甚至可千万别自己动,支线会自己动都埋了这么大一个坑,要是主线自己动,遭罪的还是她。
她手指在那0%上用力戳戳。
也是时候进去看看了。
再一次用入梦之时,已是晚间,宁姝躺在床上,霎时,她听见潮起潮落的声音,睁开眼,漫天云卷云舒。
梦境里的世界,一如既往的晴天。
一阵清风悄然而过,沙沙的,她双脚走在沙滩上。
便看不远处,青衣男子斜斜趴在躺椅上。
他合起双眸,似乎睡着了,顺长的乌发别在耳后,丝丝缕缕垂在肩头,睫毛长而黑,嘴唇嫣红,象牙白的肌肤,在日光下,几乎透明,漂亮得不肖凡间人。
她不由放轻脚步,屏住呼吸,缓缓走过去。
恰这时,闻人辞悠悠醒转,他一手撑住下颌,微微仰头:“神女殿下。”
宁姝停在他身前,半蹲下。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她欣赏着他的容貌,目中浮着一层笑意:“这是哪里来的小迷糊呀?”
闻人辞与她对视着,不由长眉稍蹙,眼睫微动:“殿下……”
下一刻,宁姝板起脸:“占了我的位置还不起来,怎么,等我请你呢?”
闻人辞噎了噎。
宁姝提裙坐在他空出的椅子上,又说:“怎么只是你?”她环顾四周,“魔尊呢?”她问的是第三神子司渡。
闻人辞:“……”
“算了。”宁姝打了个响指,重新化出一个茶盏,上面镂空雕刻君子兰的图案,当然,杯中装的,还是酸梅汤。
她嗅嗅酸梅汤,眯眯眼睛,说:“上回我让你留意,魔尊每天都在干什么,结果如何?”
魔尊和神子的意识,不能共存,只是意识交错时,能有一瞬会晤。
沉默了一小会儿,闻人辞才说:“在这方梦里,他还能做什么呢。”
想起时间流速不一样,宁姝又说:“时间有限,魔尊的过去,你也准备好了吧?”
说到这个,闻人辞才稍加来兴致,他一手撑在桌沿,一边弯眉笑道:“正等着殿下呢。”
宁姝还想喝一口冰冰凉凉的酸梅汤,只是,嘴唇还是触碰被沿,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像琉璃般,一块块碎裂,闻人辞也不见了。
宁姝立刻站起身,身下的椅子消失,就连手上那盏冰凉凉的酸梅汤,也碎裂不见,手上立时空空如也。
她一口都还没喝。
她磨了磨牙。
有理由怀疑这闻人辞是故意的,睚眦必报的狗东西。
她隐约感觉自己身上有变化,不由低头,身上换上一套绯红衣袍,款式是万年前的,与现在的衣裳,大不相同。
她扯扯过于宽阔的袖子。
随即,身后传来脚步身,宁姝回头后不由呆了呆,只因身后的少年,估摸十五的模样,他身上背着箭娄,眉宇英俊,鼻梁挺拔,有一双血色眼眸,但相比如今,这副样貌却是更为有少年气,身上还有一种尚未被摧折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