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镜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在月亮出现时,亮如白昼,在月亮消失时,一片漆黑。
小棉宝的睡觉时间长,即使比易重多睡了一个午觉,她起床的时间也比易重晚了一个小时,起来后,她想起了大姐姐,担心大姐姐又被吓哭,顾不上洗漱,急匆匆地跑出小院子,身上穿着小黄鸭秋衣秋裤。
易重这个时候已经煮了一大锅的热水,把厨房角落里的大水桶拿出来当脸盆用。
易重的姑姑家有个跟小棉宝差不多大的堂妹,大概是她经常给小堂妹零食吃,小堂妹很喜欢粘着她,在学校寒暑假期间小堂妹就会来她家里跟她一块住,姑姑帮她爸爸忙饭馆生意,她帮姑姑照顾小堂妹。小堂妹不喜欢洗澡,为了让小堂妹形成洗澡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的印象,她买了些书和课程,又去了按摩店询问老师傅,有了一套给小孩子按摩的手法。
易重等小棉宝脱了衣服,抱着她放进放在灶台上的水桶里,水桶放在煮水铁锅里,铁锅下已经没了明火,用余热闷着,像蒸米饭似地蒸着小棉宝,这样水桶里的水能保持较长时间的温度,她给小棉宝按摩的时候也不用弯腰了。
易重给小棉宝揉肚肚,揉背背,揉圆滚滚的腿,再揉肉嘟嘟的胖脚丫。
易重手法不轻不重,恰恰好,小棉宝舒服地眯着眼睛,中间还打了个小盹儿。
小棉宝被易重抱出水桶时,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她的怀里,浑身都粉扑扑的,像一只刚拔了猪毛烫了滚水的猪崽。
小棉宝躺在木板上的大棉被上,幸福地滚来滚去。
易重就着铁锅里还有一些温度的水,简单洗了个澡,湿着头发坐到小棉宝慢慢地擦着头发,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让她看了好一会,嘴角的笑越来越明艳。
此刻,她的心很静,没了重生以来的惊恐不安。
很舒服,由内而外的舒服。
小棉宝的头发半干不干时,易重抱她坐到她的小腿上,拿着木梳给她轻轻地梳头发。
刚离开爸爸妈妈时,小棉宝的头发只能扎出来个小揪揪,两年没有剪头发,小棉宝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上。
小棉宝:“姐姐,你能给我剪头发吗?”
易重:“能。”
很多事情是相通的,一门精便能门门精,她的手灵巧,周围人的头发几乎都是她给剪的,舍友还曾一度开玩笑,说她能开个美容美发店。
想起舍友,易重的眼神暗了暗,至今她都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是无话不说的闺蜜会嫉妒到恨不得她死。
易重慢慢地给小棉宝梳头发,把所有的她心里所有的郁结都梳掉。
小棉宝:“头发长特别碍事,洗头麻烦,干活麻烦,睡觉压到头发后头皮很疼。”
易重:“你想要个什么发型。”
小棉宝眼睛晶亮:“和喵喵老师一样的发型。”
喵喵老师常年带着一顶红色针织帽,头上只有稀疏的几根头发,特别符合为了学生操碎了心的形象。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浓雾,卷着她的布娃娃冒出来。
这一刻,易重和浓雾心有灵犀了,“布娃娃有了浓密的头发才变的好看,你要是没了头发会变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