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帆请客。”我听见他说,“去不去?”
“上了一天课都累死了。”
“那正好直接去我那儿。”他笑了一下,“给你揉揉。”
“谁要你揉。”
我慢慢站定在那里,直到听不清他们说话才缓缓回过头去。耳麦里逃跑计划在唱着歌,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忽然想起毕业的那一个晚上。
学校的足球场搭着很高很大的台子还有很多闪光灯,我当时趴在寝室的床上在看书被室友拉出去看。台子上拉着一条二○〇八级毕业晚会的欢送横幅,一个男生在唱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一晚台下堆满了人,掌声翻天。
女生都是感官动物容易被那低沉的声调撩拨,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儿满脸都是泪。室友问我怎么哭了,我吸着鼻子把头摇了又摇。
如今再听起,怎么就难受的要命。
我抬手去抹了一下眼睛,指腹湿湿的。晓光这时候打电话问我在哪儿一起吃饭去,我仰头看了眼一颗星星都没有出来的天空。
“大学路这儿呢。”我平静的说,“就来。”
【八】
那年深秋的一个夜晚晓光问我:
“有喜欢的人吗?”
我的心咯噔一跳没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毕竟平日里朝五晚十二的姑娘埋头题海手机都不碰一下。
“没。”我说,“怎么了。”
凌晨一点的南京安静极了,我们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互诉衷肠。她又一次担心的问我万一考砸了怎么办,我不知道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
于是我问:“你很怕?”
“怕。”她声音不能再轻。
我脑子里正搜索着一大箩筐安慰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隔壁的开门声打破了。我的所有感官开始工作了,并且都在疑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晚。
晓光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很奇怪的纠结于她嘴里的那个字眼,尤其是墙壁那边他往床上重重一躺的声音传过来时。男生和男人,他们喜欢听到哪个。
“阳光挺拔什么都不在乎。”我的一只耳朵贴着冰凉的墙,“很会玩儿。”
晓光笑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她顿了一下,说,“你希望还挺大。”
我问:“什么意思?”
“听过那句话吗。”她说,“男人都喜欢和坏女孩谈恋爱,但最终都会和好女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