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五年,他总以为他的阿姝和靖远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午夜梦回之际,他曾无数次想过,叫司部的暗卫去都阳侯府探探,如此也好知晓阿姝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可清醒之后,这样的念头便也被打消了。
他告诉自己,阿姝已经嫁了人,与他再无半点关系,他不能再让人去窥探对方的饮食起居,如此也会令他越陷越深。
所以整整五年,他都控制着自己心中的那些念头,只是偶尔是在难以忍受时,才会托长公主去召对方入宫,他再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给对方送些东西。
就连宁成业的靖远伯爵位,也都是他为了让阿姝过得更好,而破例封的。
那时的他想,只要阿姝能一生平安喜乐,他可以将所有的情愫都埋于心中,绝不让阿姝知晓半分。
他也会替对方将以后的路都铺好,让她走得平安顺利。
他以为,自己做得已经够了,可直到关静姝在宫中昏过去那次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些年,他做的那些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若非他以前过于犹豫,之后又过于在意心中的那些毫无所谓的念头,他的阿姝便不会在都阳侯府受了五年的苦。
更不会被从一个开朗外向的姑娘,被逼得变成了个连说话都要斟酌小心的妇人。
对方先前的模样,天子每每想起,都觉着疼惜。
好在下旨和离后,对方的性子便逐渐恢复了先前未出阁的那样,虽并未全然一样,却也比尚是伯夫人时要好了不少。
失去过一次的人,是绝不能接受自己再失去一次。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关静姝留在自己身边。
“阿姝,先前你已经答应了朕。你求朕下旨和离时,朕便说过,给你一段时间想清楚,若不然,你定要入长安殿。”他说着看向对方,“你在宫中也住了这么些时日了,长安殿是何处不会不知晓。如今朕说要想个法子迎你入宫,你却说不着急,你不急,朕急。你说想自由些,朕绝不会束缚你的自由。待你真正入宫,你的任何要求朕都会答应,只除了一件……”他说着,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目中一片幽深,带着深深的情,“从今往后,你必须在朕的身边,绝不离开。”
关静姝习惯了眼前的人在她跟前温柔的模样,如今被对方的双目如此盯着,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来。
那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仿佛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一点点罩在她身上,紧着又徐徐收紧,势要将她整个人都网入其中,让她难以逃离。
关静姝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林中饿狼的猎物,那种似乎时刻都会被扑住接着吞噬殆尽的感觉一点点从心中升起来,令她后背阵阵发寒。
而在对方灼热犹如实质般的目光中,关静姝不知怎的,指尖下意识一收,想从对方掌心中退出来。却在抽手的瞬间,被对方更用力地攥住。
“陛下……”关静姝最终开口叫了对方一声。
天子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眼见她蹙着眉,似是有些疼,略松开了些力气,但也是关静姝无法挣开的力度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