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提及那外室,长公主冷笑一声,“你以为她是什么慈母不成?她和宁夫人抢儿子那会儿,两人什么话都骂出来了,那几年被派去伺候她的丫头便出来说,原来宁成业时常去外宅看她,便是因着她总是拿自己儿子去邀宠。那孩子原是一副好好的身子,却被她三天两日脱了一副洗冷水澡,去夜里吹冷风,以此染病,让宁成业去看望。就连当初陛下知晓了她和那孩子的存在,派人去看着,她都为了能见宁成业一面,而选择留下自己儿子放松司部暗卫的警惕。这样的人,你觉着她对自己儿子有什么感情?”
“那那孩子……”关静姝问了句,“如此频繁染病,他的身子岂不都坏了?”
“原本还有救的。”长公主说,宁成业去了的这一年,那外室也不在那孩子身边,宁夫人背着关静姝偷偷请了不少答大夫替孩子调理身子,若是一直如此,孩子倒还能长成,“可偏偏,那外室找回自己孩子后,张妈不让她带孩子去侯府热认亲,她便当着孩子的面失手杀了张妈,后来又强行带孩子走,孩子跟着她的那些日子吃喝不好,便又旧疾复发。那外室急着在宁成业忌日趁着人多认亲好逼你承认他们,便胡乱请了大夫替孩子看病,结果请得大夫不行,几服药下去,孩子病没治好,反而更严重了。他身子不舒服,便只能哭嚎来表达。”
说到这儿,关静姝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日那孩子被他娘牵着一直哭竟是因着这。”
她那时还以为孩子是得了那外室授意才嚎啕大哭,原是因着身子不适。
难怪她后来昏迷几日醒来后听得人说正院没日没夜都熬着药,那时还以为是宁夫人要喝药,结果竟是那孩子。
说到那孩子,长公主也不由地一叹。
“那外室和宁夫人虽恶,孩子也是外室所生,可到底无辜。他又懂什么?不过因着母亲的欲望而平白遭罪罢了。”
“殿下的意思,那孩子日后只怕都要恶疾缠身了?”
“何止?”长公主道,“本宫来的路上就是因着看见侯府备了白幡,才叫人去打听的。”
白幡?
关静姝一怔。
“那孩子殁了?”
“倒也没有。”长公主摆手,却又接道,“只是也差不多了,侯府所剩不多的仆从说,这是先备下白幡替那孩子冲一冲的,你说都到这地步了,殁了也只是迟早的事。”
关静姝想到当初在宁成业墓前见着的那孩子,白白净净,说话还带着奶声的稚气模样,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长公主说的没错,即便整个侯府连带着那外室都罪大恶极,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她想和侯府划清界限,想让侯府受到应有惩罚,可没想过对一个孩子如何。
“静姝,你在想什么?”眼见她沉默,面色也不好看,长公主便道,“你该不是觉着愧疚吧?我可跟你说,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没有,那孩子是可怜,可又不是你害的,是他娘狠心才成了今日这模样,你有那功夫可怜那外室子,不如可怜可怜自己,若非宁成业也千刀剐的给你下药,如今你早有自己的孩子了。”说到这儿,长公主似是想起什么,便又道,“不对,没孩子也好,为什么要替宁成业生孩子,等日后你入宫了,替陛下生他四五个才好……”
“殿下,您说什么!”听得对方越说越离谱,关静姝忙出言打断对方,“好好的说侯府的事,怎么扯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