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画那时惊讶极了,六尚局的人听说了也祝贺她。
可到了御前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伺候陛下的,每日除了去照顾团团,便是跟着嬷嬷学规矩礼仪。那些规矩比先前在六尚局学的更严格,有一回终于没忍住问了句自己究竟是来御前做什么的,教规矩的嬷嬷却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告诉她。
“你这丫头运势好,日后是要入长安殿伺候的。”
长安殿春画知道。
那是中宫国母的住处。
春画还以为自己是要等到陛下大选立后了去长安殿伺候,谁知忽然就被周大人带到了地方了。
起先春画还觉着奇怪,后来便慢慢习惯了。
只是见着关静姝总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即便在陛下跟前也和旁人不一样。
偏陛下瞧上去似是有意纵着她,全然不计较对方目无规矩的行为。
可十一二岁便入宫的春画心中清楚,天子的心意是最难猜的,阴晴不定。
她担心关静姝总是这般终有一日会踩了天子逆鳞,届时悔之不及,因此才一直劝着,可对方却浑不在意。
即便这几日陛下再不似先前日日陪着,反倒没出现了,她也毫不担心。
反而一天想到个折腾的法子,叫留在这儿的内侍传回宫中。
前日是说自己想作画,天子便叫了人拿做好的笔墨来。
昨日说想奏曲,周大人又亲自捧了把好琴送来。
今日早早起身说想吃银杏糕,春画这边刚将话传回皇城不到两个时辰,便有司部的暗卫送了来。
哦,司部暗卫这事也是春画这些日子才知道的。
春画没有心上人,也从未有谁这样对待过她。
可她心想,若是有一日有个男子似陛下这般无论她说什么都愿意迁就,她定然非君不可。
结果她一个丫头都感动得稀里哗啦,自家姑娘倒是独树一帜。
前日送来的笔墨只是略描了几笔便丢在一边了。
昨日的琴也是弹了一首便叫春画收起。
今日的银杏糕更是只吃了半口。
再加上方才自家姑娘那不听劝的模样,春画觉着,总有一日自己担心的事要成为现实。
心中不免更是忧愁。
而关静姝看着她面上神情一直变化,倒也觉得有趣,没有出声叫她。
直到最后听得她长叹口气,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