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
“怎么不说了?”见他第一反应是解释,可话一出口便又滞住后,天子笑了声,“朕还等着你替自己辩解,想听听究竟是什么天大的原因,能让你宁愿不要嫡子,宁愿让自己夫人伤了身子也要偏她喝了这几年的避子药。”
宁成业确实不知该怎么辩解。
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可当听得伤了身子这句后,他不由地脱口而出。
“阿姝怎么了?”
听到这句“阿姝”,天子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朕在问你话,你倒好,反问起朕来了?”
“陛下恕罪,臣是一时情急……”
情急?
“你既情急,怎的又诓自己夫人喝了这么多避子药?嫡子都不在意,是觉着有个外室子便够了,日后都不需要再有子嗣?”
原本还想着天子为何会插手他私事的宁成业听得这话,登时背后一凉。
看来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对方为何在说起这事时竟像是带着怒意,整个人猛地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臣并非有意隐瞒!臣只是……”
“只是什么?”天子截断他的话,“只是情难自已,只是舍不得外室,舍不得孩子,故而金屋藏娇,还让自己妻子喝了四年的避子药?”
“宁成业,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桩婚事是先帝亲赐的。谕旨赐婚,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宁成业跪在地上,不敢开口。
天子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关氏一族于先帝,于朕,于整个朝堂都是肱骨,关府嫡长女嫁到你都阳侯府,你不说以礼相待,反倒如此算计磋磨她?你知道安阳怎么跟朕说的吗?她让朕废了你,再问罪整个都阳侯府!”
“你不会是也忘了,你夫人和朕的皇姐,尚在闺中时,便是至交好友吧?”
听到这儿,宁成业整个人已经有些跪不住了,他强撑着身子才不至于倒下去。
若是圣上并未发现这一切,也没有把他召进宫来说这一番话,宁成业只怕现在都意识不到,自己过去做的事究竟有多危险。
他只想着大郎和云柳不能受伤害,可却忘了,关氏一族在圣上跟前的分量,更忘了,长公主和关静姝之间的情分。
不。
或许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以前不愿去想。
总是觉着,自己做得这般隐秘,没人会发现,只要再过段时日,他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关静姝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