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
避孕。
想起这么几年女儿每每回府上小住,提及子嗣一事时黯然的神情,关夫人心中一股无名怒意便腾升而出。
“有劳大夫了。”
为了不对方看出自己的神情,她压着怒气叫人将大夫送出,接着才叫来了心腹张嬷嬷。
“方才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张嬷嬷才刚一直站在关夫人身边,自然听见了,因而忙应了句。
“我且问你,这药……”关夫人说着顿了顿,看着桌上的药材,“这药你果真是从云隐那儿拿的,中间还有谁经手过?”
张嬷嬷忙说无人经手。
“这药是老奴亲自从云隐姑娘那儿拿来的,她给的时候还特意提醒,说定要交到夫人您手中。”
关夫人便又问,“那云隐怎么得来的,在那之前有没有旁人经手过,你知道吗?”
“这老奴便不知了。”
关夫人便沉默下来。
半晌后才再次开口。
“你还记得先前姝儿怎么说的?这药,是谁替她找大夫开方子用以调理身子?”
张嬷嬷不知她为何有这一问,分明答案对方应该十分清楚,可听后还是恭敬回说。
“大小姐先前回府时提过,这药是姑爷专程找人开了方子抓药的。”
是了。
方子是宁成业找人开的,药也是他叫人抓的。才刚那大夫也说了,从药方上看,并未丁点问题,是副调理生子助孕的好方子。可偏偏问题就出在这药材上。
先前关夫人从未多想。
甚至在刚刚,知道这药的剂量有问题前,她都没怀疑过自己这个女婿。
毕竟当初是都阳侯府求娶,若非先帝赐婚,关氏夫妇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
当年两家的婚约不过是上一辈老祖宗间的一句玩笑话罢了,无人当真。可偏偏老侯爷求到了先帝那儿,关府纵然再得圣心,也不可违抗圣旨。
这么几年,关夫人也问过自己女儿,在侯府过得如何,是否顺心,得到的都是一切都好的答案。
可身为母亲,她自然看得出自己女儿的转变,自打出阁后,关静姝性子愈发沉静,再不似以前。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终究不能做什么。因为女儿从不跟她说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且先帝赐婚,轻易不得和离。
关夫人也只能在女儿每回回府小住时多陪对方说说话。
身为过来人她知道,丈夫职务繁忙陪不了自己有多寂寞,因而早早便同女儿提了早些要个孩子的事,如此在侯府位置稳,女儿自己也能有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