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有人拉着。
上面没有了动静,只有石头轰隆隆砸落,远处汽车启动声响,声音越离越远。
“周言砚?赵钊?”
没有人应。
李涉脑子空白了一瞬,他抓着绳子,有些茫然,视线里一片漆黑,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他自己和越埋越厚的土。
幽闭的环境下,濒临死亡的恐惧第一次笼罩下来。
他紧紧拽着手里的绳子,整个人慢慢缩成一团,眼角慢慢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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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真不敢再听,她无法想象在那种情况下呆着,他那时才多大,却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还要经历可怕的人性。
顾语真眼底有些热意,“那……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怎么说?去找人,两个人都没逃成,全都半死不活,这火冲谁发,找谁说,还不是得自己吞?”
顾语真微微咬唇,有些苍白的唇硬生生被咬出血色。
刘爷爷说到这,用力拄了一下拐杖,“这两个还是他从小就见过的,在部队熟起来,关系要好得不行,没想到商量好了丢下他,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找老李,赵钊没了,估计这陈年旧事又要翻出来折磨人。”
何止是翻出来,简直是又有一次把他推向那次,不止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人性的……绝望。
他明明没有错,却一个字都不能解释,明明是兄弟背弃,却因为他们变成这样,而无法开口。
“现在那两个人只剩下周言砚,说不定哪天受不住打击自杀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言砚是真的可惜,本来是周家后备役,多风光,现在变成这样,我要是被兄弟弄成这样,绝对反目成仇。”
“周言砚做人体面,心胸宽,变成这样了还劝自家人不要去找李家麻烦,要是我,绝对让李涉赔一双腿过来。”
周围看见周言砚出来,几乎没有停止人对李涉讨论,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认为就是李涉给李家丢了这么大的脸。
李涉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顺风顺水长大,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不想看这个热闹?
顾语真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慢慢调节呼吸,呼气。
她才听了这些人几句,就已经压不住冤枉和愤怒。
他怎么受得了这么多年被身边人不断的骂,他那时明明才十几岁。
顾语真越想越心疼,可她那个时候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包里手机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她拿出手机,是林荍的电话。
“荍荍?”
“真真,霍圾有事找你帮忙。”林荍那边乖乖地说。
顾语真有些疑惑,那边已经换了人接电话,温和开口,“语真?”
“班长,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