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大喜过望,又立即派人去军中与孙儿说这个好消息。
房中,稳婆给孩子擦了身子,裹在了襁褓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娘子的床头。
翁璟妩额头上的汗水刚被擦去,面色苍白,现下只余用尽了全力后的虚弱。
她缓缓地转头望了眼身旁的小婴儿。
很陌生,也很难想象得出来这小家伙是她生出来的。
但她还是对着襁褓中的儿子浅浅一笑,颤颤地抬起手,动作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她轻轻的说道:“两辈子第一次见面,我是你阿娘。”
*
道上积雪重,谢玦在下午的时候才赶回来的。
一身的风霜,疾步从院外进来,入了廊中。
明月端着小粥往产房而去,不经意间好似有急急寒风从身旁掠过,再往前一瞧,不是侯爷还能是谁?
眼看着一身冰冷寒霜的侯爷就要进屋子了,明月忙喊:“侯爷,娘子招不得凉。”
若非明月喊了,估摸着谢玦就这一身进去了。
顿下了步子,沉吟了一下,与她道:“与娘子说,我换了衣服便来瞧她。”
说罢便转身快步往主屋而去。
原本稳婆还在愁眉不展地给翁娘子开/乳,忽听到外边传来一声“侯爷”,眉头顿时一展,喜道:“倒是有法子了。”
翁璟妩闻言,愣了愣,问:“什么法子?”
稳婆道:“娘子比平常产妇开乳要难,这热敷与推拿都试过了,都不见效,不若喊侯爷来口口,或会见效。”
……
翁璟妩一阵默然。
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些个画面,面上顿时浮现红晕。
这辈子还没这般亲密过,她多少有些不愿的。
但一想到月匈口不仅胀痛,而且还有硬块,琢磨了半晌后,才点了头,让稳婆去开口。
谢玦换了一身衣服过来,入了屋中便径自往离间走去。
走到了床边,稳婆让了位置。
谢玦神色看似平静,与妻子四目相对后才坐下,低声道了声:“辛苦你了。”
翁璟妩休息了几个时辰也已逐渐恢复了精神,她浅声道:“是值得的。”
终于得偿所愿,再辛苦她都觉得是值得的。
说罢,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儿子。
谢玦目光从她那虚弱的脸庞移开,循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在襁褓之中的儿子。
面色平静的谢玦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心中却不禁生出了几分怜爱。
小小的一张脸蛋,有些皱也有些红。
这便是那在梦中与他无缘孩子……
想到这,谢玦手掌微动。
手掌忽然一凉,被握住在他那因赶了一日而冰凉的掌心之中,翁璟妩默了默,听到他低声道了一声“谢谢”。
翁璟妩一疑,猜测他是谢谢为他生了个儿子?
可她并不想与他摆弄这些温情,便把手抽了出来,对上了他微滞的眼神,她解释道:“夫君的手太冰了,我不能着凉。”
谢玦心知她终还是放不下上辈子,在抗拒他,他似乎不在意地敛下眼帘,只望着儿子。
小家伙现在还在睡梦之中,呼吸间,小鼻子轻轻地翕动。
见侯爷与娘子叙得差不多了,稳婆打破了这平静,忽然喊了一声:“侯爷。”
谢玦望着儿子,还在心想这儿子怎么生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也不像妻子,长得有些磕碜之间,淡淡的应了声:“何事?”
翁璟妩知道稳婆想说什么,面容一赧,缓缓转了脑袋望着里侧。
稳婆走上前,低声道:“娘子尚未开乳。”
谢玦微微蹙眉,抬眼看向稳婆:“何为开乳?”
稳婆到底是见多识广,且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也没有丝毫的隐晦便径直开口道:“便是第一次出乳/奶孩子,用热巾敷过,也推拿了,都不见效果,现下只能让侯爷试一试了。”
试一试?
怎么试?
谢玦心头茫然,转头看了眼妻子。只见她看着里侧,耳朵有些许的绯红。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好像没有明白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