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了府门外,接过马鞭时,再次道:“若府中有要事,派人去军中给我传话。”
说到这,转身看向小厮,面色沉如水:“不得有任何隐瞒或是不及时通报。”
那肃严的脸色,让小厮差些以为先前发生过隐瞒的事一般。
小厮也无暇细想有没有,只忙应:“奴才明白了。”
谢玦点了头,这才上马,扬鞭而去。
望着侯爷几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小厮忍不住地回想了一番。
先前娘子险些小产,虽然老太太不让人告诉侯爷,但侯爷第二日便回来了。
这应算不得不及时通报吧?
可为何侯爷方才那神色,冷峻得好似他们曾经隐瞒过天大的事一般?
小厮满脸疑惑,却是不得其解。
*
天色渐亮,翁璟妩这回笼觉睡得很是舒服暖和。
睁开双眸,从床坐起舒展双臂时,才瞧自己的薄衾之上多了一张厚度适中的被衾。
略一愣。
是明月或是繁星进屋给她盖上的?
可她们俩知规矩,自是不会在她熟睡的时候悄然入屋。
不是她们盖的,那便是谢玦给她盖的了。
略有所思的瞧了眼被衾,但想到自己还怀着他的孩子,也没有多想,收起思绪掀开了下了床。
下床那一瞬,她记起在半睡半醒间,谢玦好似与她说了什么,但她却不记得了。
想着谢玦说了什么话之时,屋外的明月约莫知道她醒来的时辰,所以敲了门:“娘子可起了?”
她敛了心思,应了声:“起了,进来吧。”
明月推开了房门,领着两个婢女端了温水入了屋中。
梳洗间,明月把今早侯爷的吩咐转述给了主子听。
又道:“侯爷这回回来,好似对娘子与小主子分外在意了。”
翁璟妩倒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他前天晚上还与她商量了孩子小名的事情,那时他也感觉到了胎动。
约莫是那时激起了他的父性,所以他现在重视起这个孩子,倒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但他所吩咐的,她早就格外注意了。
腹中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才保住的,她的重视比他不知深了多少。
她擦了擦脸上水珠,放下棉帕,神色淡淡:“侯爷吩咐的,你尽管应是便好,莫要说太多。”
明月应了声“是。”
早间,侯爷吩咐的,早些时候,主子也吩咐了。
梳洗后,翁璟妩从屋中出来,站在廊下看着绵绵细雨。
许是这种蒙蒙不干爽的天气,连着心情也恹恹的。
她叹道:“不知阿爹阿娘的回信何时能送到金都。”
日子平淡,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个月。
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了,金都的天气已格外的寒冷。
明月穿着棉衣从屋外端着热汤入了屋中,冷得她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把热汤放到了桌面上,忍不住说道:“这金都实在太冷了,听旁人说再过些天都要下雪了,奴婢长这么大,连雪的模样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翁璟妩自书上抬眸,笑看了她一眼。
她早已适应了金都的寒冷,所以觉得还好。
倒是随她从云县来的几个小婢女,在云县那几乎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了那么久,到了四季分明的金都,还得慢慢适应。
“入了冬,容易感染风寒,你去厨房吩咐,每日都煮些驱寒的热汤给大家伙用。”
明月“诶”了声,正要说些旁的时,屋外忽然传来繁星极为兴奋的声音。
“娘子,前院有人来通报说大娘子来了!”
这忽然没头没尾的,到底是哪个大娘子也没说清楚,可够马虎的。
翁璟妩与明月相视了一眼,但这时,她霍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放下书籍,扶着腰撑桌子站了起来。
她不大确定,但又带着期待朝着门外试探道:“可是阿娘来了?”
屋外的繁星笑应:“就是咱们的大娘子,也就是娘子的母亲从云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