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这得花不少钱,这种洋货有价无市,他还给你做了条颈链,真是有心了。”
余晚媱望着那条颈链,心下记起那天在水阁里被她打坏的那副腕钏,那上面也有许多这种宝石,她原当只是普通腕钏,没料到这么贵重。
正要说退回去,秀烟从外头跑进来,喘气道,“老夫人、姑娘,表姑娘回府了,她的丫鬟拎回来许多包裹,说是以后不进宫了……”
作者有话说:
1捐输:犹捐纳。指古代因国家有困难而捐献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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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采杏园内, 傅音旭哭过一阵才缓和。
“八公主嫌我总是劝她多学,近来已对我很厌烦,便挑了个错, 跟皇后娘娘闹着让我离宫,我原以为皇后娘娘是个通情达理的, 八公主什么性情她还不清楚,哪里知道她真就打发我出来了。”
余晚媱跟傅氏惊愕, 余晚媱犹疑着, “或许是皇后娘娘被八公主吵烦了?”
“那也不应该拿音旭出气, 怎么说我和皇后娘娘也有交情, 这算个什么事儿?”傅氏拧着眉不快道。
傅音旭道,“姑母可能不清楚,自从淑妃收敛气焰,后宫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独尊, 现今圣人准太子入朝参政,三皇子不日就要离京前往蕃地, 朝中多的是大臣巴结太子,前些日子宫中设宴,许多命妇趁机和皇后娘娘私下会晤过,也许咱们傅家在娘娘眼里可有可无吧。”
淑妃的娘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她父亲是个芝麻小官,和王家结干亲都是她父亲上赶着攀到的,原本王家很瞧不起淑妃这一家子, 可谁想到淑妃入宫后麻雀飞上了枝头,这两家才慢慢来往, 淑妃娘家靠着淑妃站直了腰板, 却不能给淑妃助力, 所以淑妃才跟王家人的关系更密切。
现在没了王家,淑妃暂时安分,后宫再无人和皇后抗衡,三皇子又快及冠,及冠后势必要入蕃地,皇后就不用再担心淑妃母子会威胁到她和太子的地位。
朝中大臣自然也会站队,说起来傅家就有些难了,傅氏的哥哥从朝里刚退,傅少安却只安心在杭州府当一个小小同知,傅家朝中无人,只靠着傅音旭一人又岂能让皇后再看重他们。
余晚媱安慰她道,“表姐别难过,这分明是好事,不用参与党派纷争,往后就不会被波及,今朝花红又岂知明日会败。”
傅氏拍拍余晚媱,“你表姐累着,让她歇歇吧。”
两人便欲离去。
傅音旭冲傅氏道,“姑母,今儿是我被赶走,难保以后太子登基,也会这样对待表哥。”
傅氏手握紧,低叹道,“你说的我想过,你姑父曾是詹事府詹事,对太子有教诲之恩,太子若真忘恩负义至此,我们也只能认罚。”
傅音旭苦笑。
傅氏朝她浅笑,“你这丫头心气儿高,那八公主原就是个难伺候的,她的伴读被退了好几个,全是她脾性太差所致,你是无妄之灾,谁还能奚落你,有姑母在,准不叫人看轻你。”
傅音旭点着头,又想起一桩事,“今早我离宫时,看见陆大人被圣人召进宫,想来陆大人不久就有可能复职了。”
傅氏看一眼余晚媱,她像根木头,似没听进这话,傅氏倒是高兴,“瑾瑜也是倒霉,这回要真复职,那才是圣人英明。”
傅音旭伸了伸懒腰。
傅氏知道她困顿,忙带着余晚媱离开采杏园。
傅氏和余晚媱回明德堂,娘俩私下又说了些体己话,各种辛酸自不提。
却说陆恒被圣人召进宫,果然如他所料,圣人令他入江南督办捐纳,事成便准他回大理寺任职。
陆恒领旨出来,由太监指引着往宫外走,近朝华门,过来一人,正是东宫洗马霍骁。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门,霍骁看着他藏在袖中的圣旨,拱起手笑,“恭喜大人官复原职啊。”
陆恒摆手,“早了,只是圣人命我入江南催款。”
霍骁笑容一讪,仍道,“那也能瞧得出圣人对您器重,想来不日您就能重回朝堂,下官在这里先恭贺也没错。”
陆恒弯了弯唇。
霍骁道,“不知大人可有空?”
陆恒温道,“圣人命我今儿出发,现下就得回府收整,届时随圣人调出的锦衣卫一起离京。”
霍骁神情微凝,还是让过身,陆恒遂坐上马车,一路行回府,交代了墨砚一些事后,便收拾行囊离府。
霍骁转道去了大理寺署衙,给顾明渊通传太子交代的话,不等他有所答复,就急着回去了东宫。
陆恒这一走,余晚媱过了小半月才经人提起,他已不在京里,不过她也没当回事,陆恒不在京里就不会总缠着她,倒是让她有了清闲时候,可这清闲日子也没多久。
这天她在院里陪岁岁坐秋千,秋千是岁岁最近爱玩的,在上面晃来晃去,她能咯咯笑不停,满院子都是她的笑声,惹的傅氏都笑着数落,“这孩子皮的过头。”
祖孙三人正欢快着,顾淮山背着手从外头进来,脸色差劲的杵到廊下,冲傅氏还有余晚媱她们道,“我有话问你们。”
傅氏脸上那点笑意转为似笑非笑,“国公爷想问什么话?”
余晚媱也从秋千上下来,让奶娘抱岁岁进屋。
顾淮山沉着一张老脸,越过傅氏问余晚媱,“窈儿,我将才去了趟小胡同巷,璎儿病的厉害,住在那间破屋子里都没个大夫去给她看病,可是你指使小胡同巷的老婆子苛待她的?”
傅氏当即竖起眉,“顾淮山你说的什么话?窈儿才是你的女儿,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她差点害死窈儿,你还敢信她的鬼话,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顾淮山被她斥的挂不住脸,“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没见璎儿病成什么样,胸闷气短的,床上都爬不起来,手上破了个口子还在淌血,我看是老毛病犯了,得请胡太医来看看。”
傅氏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正要讥讽两句,余晚媱软声道,“父亲说女儿苛待了璎姑娘,女儿还不知道璎姑娘住在哪儿,能带女儿过去瞧瞧她吗?有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