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棵黄瓜是新栽的,她之前都一直没注意看,居然漏掉了这样一个大宝贝。
大家哆哆嗦嗦的,一直感觉自己上当受骗是被忽悠过来搞育种的赵丹萍都颤抖着伸出了手:“这,这是真的黄瓜吗?”
该不会是这人挂了个假瓜故意在这儿骗他们的吧?
田蓝相当笃定:“我可没钱买假瓜。”
农场经费有限,她动不动就得自己掏工资贴补,穷得叮当响,哪有这闲钱呀。
周围一群小伙伴围上来,大家盯着黄瓜看了半天,还拿着放大镜研究连着瓜的藤蔓,防止是冬瓜爬上了架子。
大家商讨一番之后,认定眼见为虚,吃下肚子为实在,必须得依靠嘴巴进行鉴定。
众人翻找一番,发现这一根藤蔓上足足挂了五根瓜,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严重怀疑是冬瓜混进了黄瓜堆。
田蓝咬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吃!一人吃一片。”
黄瓜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先削皮。倒不是大家嫌弃黄瓜皮,而是众人都不敢肯定它到底是不是黄瓜皮,必须得单独品尝。
田蓝作为黄瓜培育人,被赋予试毒,哦不,品尝新品种的重任。
她小心翼翼地拈起黄瓜皮,送进嘴里。咬了一口,不好意思,没吃出来啥味。那么再来一口黄瓜肉吧。
哎哟喂,这个黄瓜肉口感很不错哎,晶莹剔透,完全可以比肩水果黄瓜了。
众人听她吹嘘,还不敢相信,直到自己送进嘴巴里,细细地品尝了一番味道,大家才有捡到宝贝的真实感。
天啦,这个黄瓜到底怎么种出来的?海南的水土这么肥,阳光这么好吗?居然能长出这样的黄瓜。
田蓝立刻下了命令:“这株黄瓜给我好好看着,我认为这是变异的新品种。假如能够将它的性状传递下去,我们就发动了一场蔬菜界的革命。”
这黄瓜又粗又大,皮还相当厚,完全不符合精致小巧的标准。但是,在眼下,在交通极度不发达的现在,它有绝对的优势。
为什么?皮厚的像冬瓜,意味着它很可能也跟冬瓜一样,在皮完整的情况下,可以贮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那么,黄瓜就可以从产地运到颇为远的地方,甚至可以作为部队的补给了。
听到消息来晚了的知青还想蠢蠢欲动,被她毫不犹豫地拍下了手。
“谁都不许动。剩下的黄瓜一律留种,看性状能不能继续遗传下去。”
当然她自己不可能等到黄瓜变成老黄瓜再做进一步繁殖,要是这么等的话,待到种子结好了,黄花菜都凉。
田蓝选择的是扦插繁殖。
小伙伴们都目瞪口呆,黄瓜也能靠侧枝进行繁殖啊。感觉种子在她这儿简直就成了摆设。
田蓝当然不能认可这点:“种子可以方便贮存呀,还能运到很远的地方。运用侧枝进行繁殖毕竟不方便,不过扦插繁殖对于高效利用材料进行育种意义非凡。”
要做扦插育种,必须准备栽培床。
苗圃的每一片地都被利用了,她得再弄出一块来。
小伙伴们过来帮忙,蛭石得先高温灭菌,装在育苗盆里做基质。营养液得现配,还得上生根粉。
最关键的取侧枝步骤,小伙伴们谁都不敢上,必须得田蓝亲自动手。
她深吸气,再呼气,抓着镰刀先割起了黄瓜藤旁边的草。没别的意思,就是找找抓刀的手感。
众人无语,大姐,我叫你姐了,你又不是拿镰刀割侧枝的。你用的是锋利的刀片,快准狠稳,一刀下去,中指长度的幼嫩侧枝就脱离了母体,成功地落在了你手上。
田蓝还要趁机给大家做科普:“这个扦插枝条的选择,必须得是生长旺盛的幼嫩侧芽或者主蔓顶端的枝条,长度约摸10厘米,包含1~2个伸长的节间。取枝条的时候必须得快速,不要来回拉锯,保持切面的平整。你们看一下,这个切面得看到丰富的纤维素。”
絮絮叨叨完毕,她才开始真正做扦插。
众人都摒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声大点儿,这幼嫩的侧枝就直接夭折了。
田蓝看看扦插好的黄瓜苗,直接点了薛秀琴的名:“你就负责照应它们,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理论角度来讲,存活率应该能够达到95%以上,但事实不知道。我们尽可能多繁殖一些,后面取得种子再做进一步试验。”
薛秀琴赶紧点头,信誓旦旦:“保证完成任务。”
假如黄瓜都能长成这么大,那么别说一家人吃,就是一个食堂,每天切上三两根黄瓜,就够一道菜了。
陆双双突然间喊了一声:“田蓝,你是不是割到自己了?”
田蓝茫然:“没有啊。”
陆双双递上她刚才用的镰刀,示意大家看:“那哪儿来的血?”
众人都紧张起来,一定要田蓝好好检查一下自己。别到时候受伤的都不知道,完了万一伤口感染再得个败血症之类的,那真的会死人的。
不是他们吓唬她,而是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医院只有好几十里地。否则昨晚大家被木薯搞得痛的要死要活死时,也不会咬牙硬扛了。
田蓝撸起裤腿,仔细检查。但腿上除了被蚊子咬的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疤之外,连油皮也没破一块呀。
大家都茫然,那血是怎么来的?
他们拿镰刀在草丛里头划拉,居然划出了半截蛇,被一刀两断的蛇。
妈呀,田蓝刚才割草的时候居然直接割断了一条竹叶青。
这可是毒蛇呀,通体碧绿,额头上一抹红的毒蛇。越好看的蛇越毒。
众人瞠目结舌,田蓝也难以置信。
她这是开了外挂吧?她刚才完全一无所知。
一时间,田蓝激情澎湃,开启痴心妄想模式:“今天我们加餐吧,我们加一顿蛇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