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是增加的种植面积,陆地才是农场的根本。她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么一大片丰腴的土地。
田蓝问农场要了三亩实验田,这些田被她分成两部分。两组5分田各种植水稻,两组5分田种植玉米,还有两组5分田种植甜高粱。
这些种子都是赵老师提供给她,其中一半又被她拿到空间里,经过了诱导处理。她将没处理和处理过的种子进行对照,这样得出的结论才有说服力。
趁着天气晴朗,农场忙着收割麦子。已经学会开收割机的大学生高卫东看到在田里忙碌的田蓝就笑:“你这是种稻子还是种草呢?”
谁家种稻跟她一样啊?耕好地之后不灌水插秧,就这么放着长草。真是好想法,原来是想种草养农场的鹅啊。
田蓝也不生气,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居然点头承认:“没错,我就是在长草。”
这下正在喝水休息的农场职工还有大学生们集体惊呆了。这小丫头是叫气糊涂了吗?居然赌气说自己种草了。
田蓝没跟他们开玩笑,反而趁机解释道:“我这样种稻子叫两次翻耕法。众所周知,地里长杂草绝对不是我们自己撒的草籽,而是各种小动物以及风会将草籽吹到田里。所以在正式插秧前半个月,我将土翻耕一遍,这样大部分田里的杂草就已经被搅碎了,剩下的杂草种子也获得了适合的条件开始发芽生长。等到半个月之后,杂草已经长出一定的长度,我再翻耕一次,这些草又被搅碎。经过两次翻耕,田里的草籽基本上已经被消耗殆尽。这个时候,我再插秧。这时候即便还有草籽,因为我的秧苗已经长到这么高,发芽的杂草受到了秧苗的遮盖,无法得到充足的阳光,生长受限。这个时候田里有虫子的话,它们就成了虫子的大餐。秧苗刚好逃过一劫,受虫害的概率也相应降低。”
大家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如此不可思议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倒成了理所当然。
田蓝笑容满面:“就是这样啊,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可没信口雌黄,按照她学生时代做实验的结果,两次翻更可以有效地抑制杂草生长对于水稻产量的影响。
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开始迟疑地开口:“好像是有这么个习惯,我老家那边就是耕两次田。”
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现在,所有的地方都在抢收抢种,哪有人会晒田晒半个月啊。简直就是开玩笑。
田蓝笑道:“所谓劳逸结合,种田也是一样。土地该歇着的时候你让它忙,结果就是后面你跟着忙。不信我跟大家打个赌,看到时候我这田里不打任何农药,能不能长出庄稼来。”
呵!这话就过了啊。谁种田不打农药?到时候你的稻子被虫啃光了,被草盖的没样子了,你哭的日子在后面呢。
田蓝似笑非笑:“怎么,我一初中毕业生都敢说的话,你们大学生反而不敢接这个赌了?”
旁边的农场职工就开始起哄,拼命撺掇他们:“哎呀,怕啥?人家一个女娃娃,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反而还不如人家了。”
嗐,这是日子过得无聊,文娱活动太少,精神生活得不到满足,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对他们使用激将法吧。
可是,作为大学生,面对初中生的挑战,他们还真得接了,果然他们今后在农场有的会被人嘲笑呢。
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块田,上面同样要种水稻呢。
先前在田蓝面前展露过一流记忆力的男生代表他的同伴们,点点头,当场应了赌约:“好,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就是你要赌什么呀?别到时候输不起哦。”
田蓝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说话声音也又清又脆:“假如我输了,我请你们吃大西北的果干和甜瓜。要是我赢了的话,你们以后得叫我田老师,怎么种田得听我的话。”
老职工们哄笑出声。哎呀,这个小丫头,果然是个孩子。只有小孩才执着于在年纪比他大的人面前装大人。
才丁点大的人,高中都没上,就想收大学生做徒弟了,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大学生们听说输了就得拜她为师,本能怀疑自己跳进了坑。
田蓝的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里面闪烁着的全是狡黠。她还歪着嘴巴看他们:“怎么,不敢啊?”
大学生们愈发笃定有陷阱在等着他们。可是老职工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人索性吹起口哨来。
搞得大学生们骑虎难下,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行啊,愿赌服输,到时候可别舍不得你的零食。”
田蓝笑荣誉发灿烂,因为脸晒黑了,所以牙齿尤其洁白:“当然,我期待你们打败我,零食管够。”
她就怕这些家伙不上钩。
在宁甘农场,她已经培养出了一支600多人的队伍继承她的台田鱼塘,戈壁大棚,沙漠种树事业。
到了三江平原,她没理由放过这43位大学生。
不好好跟着姐高效种水稻,你们打算干什么呀?又去当你们的卫兵吗?空谈误国,少喊口号,多做实事,才是真道理。
她的姿态摆的这么高,完全无所畏惧的做派。看的大学生队伍都开始分化。
待到收工散开,就有人忧心忡忡:“她该不会真是种田高手吧?你们可别忘了,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他们在戈壁滩做出了很大的成绩,当地老百姓认可度极高,她们都成了模范标兵了。”
高卫东作为班长,直接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同学攘到了旁边。
他龇牙咧嘴,嫌弃不已:“有点儿出息成吗?你怕个小丫头。搞搞清楚,你仔细观察,他现在搞的事情都是大西北那一套的延续。什么水面种稻?那就是变形的无土栽培。她没种过稻子,不会在地上种东西。所以她一过来就坚决反对围垦造田,要搞水上种植,那才是她熟悉的领域。”
不少同学开始惊恐,听高卫东这么一说,那她是水面种植的高手了?那她可比还没来得及正儿八经种庄稼的他们强多了。
高卫东无语,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瓜,示意同伴:“好好想想,我的同志们,我们打赌的内容是地上的实验田,不是水上的。”
先前说话的男生开始犯愁:“可要是她非要拿水面稻跟咱们比,我们还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高卫东胸有成竹:“你怕什么?我们的实验田都在地上,要比就只能比土里长出来的庄稼。比不了这个的话,一切都白搭。”
那男生有些犹豫:“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啊?”
尤其对方还是个小妹妹。
高卫东瞪眼睛,提醒同学注意立场:“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最大残忍,我们现在是对手关系。”
其他同学却担心:“那如果她坚持不同意呢?到时候她嚷嚷起来丢脸的肯定是咱们。人家肯定会说我们欺负小孩的。”
高卫东正色道:“那现在就跟她说清楚,要是不比地上种的稻子,我们就没办法比,条件不同。”
众人面面相觑,那谁去说?说这话好羞耻啊,明目张胆地欺负小孩。
高卫东没办法,只能站出来冒这个头:“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