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洲挑眉,露出一副你看我敢不敢的样子。
云依依快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给逼疯了,来到桌前,板着脸,不情愿的问:“我给你擦药,你就会走?”
沈渝洲点头。
云依依纠结了会儿,看了眼他身上被晒伤的痕迹,还有被她抽打的辫伤,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
沈渝洲偷笑了下,计划得逞。
他就知道,他的依依还是太善良了。
云依依打开药瓶,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她涂抹在手上,小心的抹在沈渝洲的背后。沈渝洲只觉后背一阵冰凉,有一些疼,他完全可以挺住,可他偏偏要故意发出“嗯嗯”、“呀呀”的惨叫,听得云依依的脸颊一片潮红。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专门在晒伤处和鞭痕处用力的按压着。
“诶呀。”沈渝洲叫出了声,这下是真的有点疼,不过他乐在其中。
上完了药,云依依果断的放下药瓶,洗手擦手:“好了,你可以走了。”她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赖皮,说话不算话。
沈渝洲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他穿上外袍,双手张开:“来,帮我把腰带系上。”
“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就这样出去?”说着他就往门口走,竟是要从正门出去,还是衣冠不整的模样。
“你给我回来。”云依依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他。
沈渝洲偷笑,再次张开双臂:“帮我把腰带系上。”
云依依气得抓狂,可沈渝洲耍起了无赖,她真的是拿他无可奈何,任命的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腰带,帮他把腰带系上。
环上他腰间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前世的回忆汹涌而至。
那时候她也经常帮他这样系腰带,打理龙袍。
这时候他总会抱住她,依恋的说:“真不想上朝啊。”
这样想着,沈渝洲就抱住了她:“真不想走啊。”他说。
云依依面红耳赤,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扇他巴掌,他已经松开了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举动,他小退了一步,躲过了她的巴掌。
他笑了笑,不舍的道:“我走了。”他来到窗前,打开窗户,“不要想我啊。”
“谁会想你啊,臭不要脸!”云依依抄起桌上的瓷瓶就朝沈渝洲砸去。
沈渝洲伸手接住了瓷瓶,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云依依脸颊涨红。
他轻笑了下,翻出窗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云依依每晚深受其扰,无论她加派多少人手在院外守着,都能被沈渝洲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她的闺房里面。她也不能大肆声张,只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逞,烦人的很。
好在他倒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顶多就是在言语上逗逗她,吓唬吓唬她,倒不敢真上手。
于是沈渝洲晚上怎么去房间里骚扰云依依,云依依白天就怎么想方设法的整治回来。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姐蛮不讲理苛责下人,而沈渝洲忍辱负重,以德报怨。
无论云依依怎么欺负、怎么折磨他,他都欣然承受。然后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给云依依做饭,一日三餐往厨房跑,变着法的给云依依做好吃的,殷勤的不得了,连云县令都被跟着养胖了许多。
吃人嘴短,云县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见闺女这么对待一个下人有些过了,不由替沈渝洲说起好话:“瞧把你大小姐脾气给惯的,哪儿有这么折腾人的,他是犯了什么错让你这样罚他,我瞧着这小伙子挺好的,干事麻利,做菜也好吃。”
云依依呵呵冷笑两声,真让父亲知道他做了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大家都在为沈渝洲抱不平,沈渝洲自己却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得很。
他干过什么,他想得到什么,他很清楚,依依也很清楚。
现在依依只是责打他,没有赶他走,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彻底坦白以后,他的态度好得不得了,一边继续犯着错,一边主动认着错。
他就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样,晚上霸道的不行,强行潜入云依依的闺房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非要给她治病疗伤;白天则老实巴交的道歉,将前世和今生所做的错事都交代了个干净,毫无隐瞒。
重活一世,他追忆前世,发现自己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什么事都瞒着云依依,什么事都想当然,才让他们彼此产生那么大的隔阂,到最后云依依宁愿自尽也不愿和自己在一起。
于是今世他索性说了个明白,絮絮叨叨的缠在她的身边将前世今生所发生的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云依依内心纠结的不行:“那你还骗我!”
沈渝洲开心极了:“你肯理我了?”
云依依骂道:“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沈渝洲嘻嘻哈哈:“你肯理我最重要,要什么脸啊。”
云依依被沈渝洲这副不要脸的模样给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反正无论她怎么不待见他,他都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赶都赶不走,也没有办法。
云依依被她缠得没辙,终于不再无视他了。
沈渝洲就像得了喝了鸡血一样有了精神,凑上去:“你这是原谅我了?”
“怎么可能。”云依依依旧板着一张脸,“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前世对我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你觉得我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你吗?”
沈渝洲沉默了会儿:“确实。”以他小肚鸡肠的本性去想,如果一个人敢这样对他,他铁定是不可能原谅那个人得,“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