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当还在感叹,上城还有这样的地方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秦牧云打过来的,不由停下了脚步。
“喂?”她接起电话道。
“我找到那家店了。”秦牧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就是有点远,你可能要等得久一会儿。”
白眠没想到他还想在“随便”的事,哭笑不得道:“秦牧云,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略微沉吟:“我喝了有多少?”
“恩。”白眠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应了一声后,才发现他在问旁边的人,白眠一默:“算了,就这样,我过来了。”
“过哪儿?“
白眠没有回答,“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餐厅从里到外都是中式建筑的风格,阿仁拉开包厢的门,包厢两面都是落地窗,将庭院的风景尽收眼底,能容纳二十八个人的圆桌已经空出不少座位,大部分人都聚在最上方的位置,看着江寻和对方划拳,起哄跟酒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跟吵架似的。
白眠双手不自觉拉着身前的背带。
阿仁看出她的紧张,指了指门边的隔间,“秦爷在那边。”
比起餐桌上的热闹,隔间的雅座安静至极,隐隐能听见流水的声音,她小心翼翼探过头,只见秦牧云单手托着头,银色的表带贴着冷白的骨节,墨蓝色的表盘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浅浅的光泽。
倚着深棕色皮质沙发的身体略微倾斜,双腿自然交叠,浓密的长睫若有所思的垂下,与身后墙壁上的丹青墨画呈现出相得益彰的沉静。
白眠其实不太能看得出他是不是喝醉了,但是这样的秦牧云让她感到局促,早知道该稍微收拾一下再出来的。
她想起袖口还残留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墨水,默默拉着斜挎在身前的包带,攥紧了袖口留有墨水的地方。
走向他的脚步也不知不觉缓了下来。
“白小姐!”坐在侧坐沙发上的秋三最先注意到她,连忙撑着两侧的扶手站起了身,对面正在说话的人,闻声也是话声一止,醉眼朦胧的向她望来。
隔间里的人并不算多,但是除了秋三,她都没见过,而且年龄不一,彼此眼睛里都流露出一丝疑惑。
其他人纷纷向秋三望去,以为是他的朋友。
秋三使了眼色,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秦牧云身上,方才还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此时已经站起了身,有些意外的歪头打量着她,“怎么来的?”
“打车。”白眠感觉到四下的目光,不安的低下了头。
他顺着她低下头:“忙完了?”
白眠应了一声,感觉眼前的光线又暗了几分,不由撑着他的胸口,抬眸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他的手指覆上她抵着自己的指尖,轻轻握在手里,用大拇指的指腹厮磨,“这么多人挡着,我能喝多少?”
白眠自是不信。
可是其他人的确比他还醉得还要厉害,有两个连坐都坐不稳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其他人见状,连忙起身把几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全部扶了出去。
秋三还非常贴心拉上隔间的门,发出“吱呀”的巨响,白眠的脸都快埋到秦牧云胸口了,他仿若未闻的垂着头,单手扶着她的腰,不断倾身向她的脸靠近,白眠只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不由闭上了眼,他温热的嘴唇轻轻贴在了她的唇角。
一旁明亮大气的落地窗,倒映出两个人近乎相拥的侧影。
白眠在他身上闻不到酒的味道,可是她很确定,他绝对是喝醉了,平时的秦牧云,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直白的事。
她略微低头,躲开了他的嘴唇。
“回去再说。”
他缓缓抬起头,同她的脸拉开些许的距离,垂下眼睑道:“说什么?”
此说非彼说。
白眠自然解释不了,“你想干什么?”
他一瞬不瞬俯视着她。
想干什么显而易见。
“所以回去再说。”她难为情的移开视线。
“说什么?”他似乎跟这个问题过不去了,眼神清白的凝视着她的侧脸,可是扶在她腰上的手,却开始向下滑去。
白眠连忙背过手,摁着他手背分明的骨节道:“你非要我说,回去再……才高兴是吧?”
他怔怔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反应了过来,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睛笑了起来:“吃饭了没有?”
“还没。”
“那点些什么吧。”他摸出手机,在她肩后看了一眼:“你那个随便,一时半会儿应该送不过来了。”
白眠靠近他怀里,侧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好家伙,一个叫随便的盲盒食物,距离她所在的小区将近一百公里,跑路费都两百多,她连忙握着他的手指,点了取消订单。
他仿佛还没回过神,直直盯着她。
她正想解释,他却闭上眼睛,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