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闭眼,清澈的少年音响起,磕磕绊绊:“我,你——”
言稚没听懂,问道:“什么?”
开口时,血迹零星落下,言稚被呛得微微咳嗽,伸手擦了下。
白啸然更痛苦了,他开始自责,这个小师妹明明被人揍得这么惨,他却想走。
空气沉默了几秒。
然后又沉默了几秒。
接着再沉默很久……
最后,江聿为站在二人不远处,皱了皱眉。
他怎么看都觉得两个人有病,这点事都能拖这么长时间。
他站在树荫下,身形清瘦,侧脸好看得好命,他偏头,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我小师姐被贼人欺负了。”
还被揍得很惨。
言稚这次听懂了,她怔了下,解释道:“我没有——”
“——她不承认。”同一时间,江聿为对白啸然说道。
言稚:“……”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看向白啸然,等着他开口决断。
白啸然:“……”
他痛苦转身,不要这样看他。
江聿为:“……”
*
晌午时分,言稚捏着手中刚刚激活的太虚令,和白啸然挥了挥手,“谢谢师兄哦。”
白啸然避开言稚的视线,目光微微错开,小声道:“不…不用谢,言师妹小心些,好好养伤。”
“要是想起来伤人者的话,去悬镜峰找我就好。”鼓足勇气好久,他捏紧拳头,背对言稚,说出想了一上午的安慰言语。
说完这句话,他卸下痛苦,同手同脚地爬上自己的本命剑,仿若逃窜一般,化作流光,咻地没了踪影。
今早在小声问了言稚几句,没问出来揍人者,却发现言稚是因为伤重刚刚苏醒的后,白啸然就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了,刚醒的小师妹,应该连自己峰上的人都认不全,何况是外面的人。
等丹修给言稚检查一遍身体,说没有大碍后,白啸然想了想,又带言稚补了入宗流程,激活太虚令后,补来昏迷十二个月的月例。
言稚揣着装了一屁兜子灵丹和灵石的太虚令,爬回傲天峰。
太虚令是旭阳宗弟子的身份识别牌,是个宽约两指的玉髓,内里篆刻阵法,神识进入后自动运转。
宗门近些年为了管理方便,特意请了高阶炼器师联手打造的,获得积分和奖励直接存在里面,可以随时去藏经阁兑换,也可以宗门内部交易时候直接用掉,免得换来换去的麻烦。
言稚没有换来换去的麻烦,以防御力估算,宗门补贴的灵丹够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她干脆把所有的灵丹都领了出来,宝贝地放在储物袋中藏好。
回峰的路上,言稚蹑手蹑脚地回到练剑地点,确认江聿为不在后,迅速拔出嵌在树干里的剑身,再轻手轻脚地带回小院。
被贼人揍出血,总比被自己的剑揍出血,要来得有面子点。
早间练剑产生的汗粘腻腻地糊在身上,言稚放好东西,准备去外面的院子里打点井水来。
长久无人的院子野草漫天,篱笆倒了大半,露出大片棕黄色的泥土层,几根看不出名堂的矮草拥簇在缺角的石桌石椅边,零星树木靠着一点井水,半死不活地生长着。
言稚打好后,端着水盆走进房内,忽然感受到什么,弯身放水的刹那,骤然低头,与一个虎里虎气的金色胖猫崽对视。
它向言稚摇了摇尾巴,乌溜溜的眼珠眨也不眨,乖乖注视着言稚的一举一动。
这是修真界给她的猫吗?
言稚伸手,试探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它也不躲,四爪踩在地面,眼睛看看言稚,又看看面前的水盆。
最后,一只前爪缓缓搭在木盆边缘,期待地看向言稚。
言稚动作一顿,连水带猫的将盆端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言稚换掉第六盆飘着金色绒毛的水,抱着它,满足地回到房间。
她在修真界有猫了!
同一时刻,江聿为解下腰间的储物袋,向里摸了摸——
摸了个空。
他猫没了……
*
下午,言稚提着剑走出,在傲天峰中绕了小半圈,最后跑来无人的山脚,找了个离地两米的平坦石块,哼哧哼哧地爬上去。
乌龟崽系统看着她手中的法诀,问道:“宿主,你真的行吗?”
言稚目光从御剑飞行的封页上移开,拔出长剑,施了术法后颤巍巍地站上去,压抑着恐惧:“应该可以的吧……”
御剑飞行是仙门的基础技能,她不是行不行,她是必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