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容易睡着。”
打坐修炼更容易些。
“……喔…我也是。”
“那不睡吧。”
瑞德看了他一眼,“睡眠是人体必须的生理活动人类最长的清醒实验只坚持了十一天,但是实验者在三天以后就出现了行为紊乱、精神失常的情况……快睡吧。”
“我读那几本杂志,”晏青说,那几本科幻杂志原本被放在椅子上,现在瑞德把椅子拿来用,杂志正放在他的膝盖上,“人类冬眠技术真的可行吗?”
“目前只是科幻小说的幻想,不过…我在大学的时候,听说有几个私人实验室在进行相关实验,但还没有成果。你感兴趣吗?”
晏青弯着眼睛笑,“我只是在想冬眠几百年醒来之后的感觉对人来说会很奇妙。”
“这更接近于一个哲学问题,伦理问题。”瑞德说,“尤其是在现代未来哲学语境下,人类未来的科技会以多快的速度发展?人类的存在形式是否发生改变?人类社会构成是否变更?这是对冬眠人心智的考验。不过,在科技革命之前,世界的变化不会比目前的一百年更大,如果在此之前人类拥有冬眠技术,这样的考验或许会小一些。”
“嗯,或许是。但你的理想化推测没有考虑人在某一个时间段的个人经历?”
“也对,”瑞德的手指压着下巴,认同地点头,这个问题比睡觉更能勾起他的兴趣,这大概就是两个人都不爱睡觉的原因了,“如果这样说,人的冬眠次数也是有限的,人类的寿命无法支撑长时间的冬眠旅行。”
“如果是你,”晏青眼中的好奇之下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深意,“如果是你…嗯,我们设想一个场景,你见过牛顿物理体系的建立,然后冬眠过去到达二十世纪,又见证了量子力学的诞生,你会有什么感受?”
瑞德皱着眉思考,又很快释然,“我认为,从十七世纪的物理跨越到二十世纪的物理绝对没有二十世纪初那些物理学家发现量子理论时的疯狂。”
由自己击垮自己坚守的传统理念比多年之后别人告知新理念更痛苦。所以在未来社会,如果可以解决技术与伦理问题,人类冬眠应该是可行的。”
“伦理问题?”
“嗯,抛开最普遍的生命权和社会资源相关议题,冬眠人大规模运用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大批观念不同的人重新进入社会,这对社会舆论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觉得还能适应,”晏青侧着头,“始终存在一些贯穿时间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