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不会直接说他快四千岁了,这几百年来,他在凡间游历时都不常提及自己的修士身份,以凡俗身份与人相交反而别有一番趣味。
他有时是耄耋老人,有时又会用白马少年的模样。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年轻些的样子,他闭关前也是这幅容貌,看起来约莫是二十六七岁,将近而立之年,方便他与各种人打交道。
不过在欧美人的标准里,这张脸看起来的年纪比这还小些,“......十九,或许。”
吉迪恩看上去不太相信,在美国,未成年人如果没有监护人,会进入社会福利系统,他担心晏青因为这个原因虚报年龄,而囚禁也可能使他模糊了时间观念,无法确认真实年龄。
“我们可以给你做一个骨龄测试,你看起来只有十五岁。我是说,如果你记不清了的话。”
晏青看向站在吉迪恩身后的瑞德,这是他走进病房这么久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吉迪恩和瑞德猜测着晏青的年龄,晏青也猜测着这位斯潘塞.瑞德博士的年纪。
他似乎尝试着把棕发梳得平整光滑,但或许是因为一整天的奔波,总有几缕卷发要自己冒出来。看上去二十出头,这对一个博士来说年轻过头了。至少在晏青闭关前所在的年代,这个年纪的西方男孩们大多还在接受家庭教师的指导或是在男子寄宿学校读书。
“或许吧。”晏青说着,微微笑了笑。
瑞德被这话堵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无措地牵了牵嘴角有点勉强地回应这笑,没再说什么,和吉迪恩一起道过再见后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JJ已经联系好了警局的搜查行动,正和一位护士交流,瑞德听见他们在讨论医药费的问题。
“你们也没法联系上他的家人们?或者,至少找到他的社保号?”护士问。
“抱歉,我们的技术员还在努力,他可能被凶手囚禁了太长时间,有些时候,长时间失踪可能会在家人的要求下被地方警局判定死亡,确认他的身份有些困难。”JJ和护士交流道。
“他的医药费会成为一个大问题,你们知道,治疗那些烧伤和电击伤要花一笔不小的钱,可怜的孩子,如果没有人支付后续费用,在医院的人道主义救治程序之后,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总会有办法。”吉迪恩安慰,他发现瑞德转过头去,隔着百叶窗的缝隙望着病房里的男孩。
瑞德的目光和晏青的回望交汇了,后者隔着玻璃窗又笑了笑,他面目柔和,带笑的双眼却像反射着阳光的秋水,盈盈又明亮。
瑞德愣了一下,移开目光,心头有些悸动,想着的却是之后奈哲尔看上去没有留下太大的心理创伤,之后心里评估和干预或许会轻松些。
病房里的晏青看着病房外交谈的人都离开后,拔掉了他并不需要的输液针头,在面前用灵力凝出一面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