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见过28岁的五条悟。
那是个踏着雨水而来,穿着黑色西装低垂着脑袋,疲惫又悲伤地将讣告交给他的男人。
虽然只对他说了“节哀”和“抱歉”两个字,却让神山透一句责备的语言都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人当时的状态已经差到了仿佛只需要一根羽毛,就能够将他彻底压倒。
所以神山透最终什么都没说。
即便他在后来从各种渠道上了解到五条悟没有那么脆弱,那个男人在别人的话语中是仿佛谁也打不倒的五条悟。
但可能因为神山透是“外人”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珍贵学生唯一剩下的亲友,他得以在当时见到了这个28岁的咒术界最强没有隐藏的低落情绪。
但这些信息依然无法掩盖那初遇时的印象。
哪怕他后来知道这个男人就在送完讣告后的当天,就去总监部大闹了一场。
他不但将里面半数人打成了重伤,那些签署针对虎杖悠仁命令的几个长老更是被打到还剩下一口气。
在家入硝子拒绝为他们治疗的情况下,这些老爷爷们吃了好大的苦头。
而随着五条悟身高抽条,改变造型,气质也渐渐沉稳之后,虽然知道是错觉,但神山透偶尔会在他一个人安静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和那个28岁的男人一模一样的气息。
神山透吐了口气。
轻声说:“用老师的眼神看,我很欣慰,但是从恋人的眼神来看,我却觉得……你太着急了。”
“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再多享受一下吧,悟。”
“不要太早杀死过去的自己。”他轻声说:“你或许觉得那是成长的代价,但是……我会心疼。”
“……不会将他们杀死的。”五条悟闭上眼睛向前一倒,将大半个身体和神山透稍显纤细的身体交叠,在感受到恋人的手顿了顿之后,轻轻围住他后颈的那一瞬间,五条悟翘起了嘴角,露出了无声的微笑。
“我啊,每个时期的自己,我都超喜欢的,所以我不会杀死他们。”五条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熟练地在恋人怀中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倾听着神山透心脏的跳动,容貌英俊的男人轻声说:
“但是我也想要长大,因为我有想要、也想要保护的东西,那些东西如果我不强,迟早会被人夺走。”
“所以,我会将他们都藏在一个地方。”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也最重要的存在、是我最信任的地方。”
怀中的青年微微抬起脸,那一双比启明星还要耀眼的蓝色眼眸静静注视着他:“以前我只是想要趁人不注意悄悄藏起来,但是现在既然那个人主动要求,那我就问一句好了。”
“可以吗?透?”
就在五条悟宛若狩猎者锁定猎物般犀利、又像是猛兽吻向玫瑰般轻柔的注视下,他看到恋人褐色的眼眸微微瞠大,然后一池星光破碎在他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