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间牢房。
说牢房也不太准确,如果严肃一点讲,或许这里可以说是魔物们难得剩下的废弃的茅屋,但依照他们造个宫殿都能造成牢房的水平来看,能够剩下的茅屋,想必更加惨不忍睹。
张林许的手臂紧了紧,抱着顾暮秋的头颅,一颗硕大的泪珠掉在他的头顶。
顾暮秋及不可察地震了震,他缓慢的抬起手来,手上满是细碎的伤痕,“莘楠……”
张林许立刻低头瞧他,吸吸鼻子,“怎么了?”
“你哭了?”顾暮秋摸摸他的下巴,果然摸到了湿意,他清咳,胸膛中的暗伤隐隐作痛,“我无碍,其实,熄渊伤得更重些。”
“他伤重不重,和我有什么关系?”张林许忍不住去捏他的脸,用了些力气,眼泪一个劲的掉,“你明明有机会逃走。”
顾暮秋眼中有明显的笑意,可惜环境太过阴暗,张林许看不到,“我逃了,你怎么办?你受过的气又该怎么办?再者,你叫我回来的,不是想让我替你出气?”
张林许想起自己掌心揉碎的那一片叶子,悔不当初,“我不该……”
“应该的,”顾暮秋收回手,忍痛在他的怀中磨蹭,声音略显虚弱,“不管何时何地,但凡我能赶回你的身边,你受过的所有委屈,我必将百倍奉还于别人。”
张林许泪意上涌,小声道:“真的吗?”
顾暮秋没有任何犹豫:“真的。”
“那你要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啊,”张林许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放开他,将他放在稻草上,而后微挪身体,与他并肩平躺,“对系统我无能为力,但你胆敢骗我,我就……”
“就什么?”
泪痕尚未干,又添新的水渍,张林许顿了顿,压住哭腔,强作淡然,“我就不跟你好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近乎玩笑的一句话,顾暮秋的心头却猛地一跳,有点慌张,有点酥麻,更多的是心猿意马,一瞬间身上的伤口都不太疼了,他侧过头,紧紧盯住张林许的侧脸。
正巧这时他也同样扭头,四目相对,隐藏在眼底的,皆是情意满满,顾暮秋抬手去摸他的脸,“我们现在,也算得是一对眷侣吧?”
张林许默然。
顾暮秋替他擦擦泪,靠近一些,轻声道:“我们都亲过了。”
听他这么说,张林许的眼泪霎时便止住了,他扯起嘴角,笑了下,“算。”
顾暮秋一向稳重的面庞柔和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他故意发出松气的声音逗了逗张林许,闭上眼睛顺着他的脸颊摸到脖颈,揽住他的腰肢,往怀里带了带,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