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宴道:“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身后早懵了的两人顿时反应过来,跑过去护住那人,警惕道:“咱这荒山野岭相逢也是有缘,小友,不如饶我们一回?”
食物渐渐冷了,失去了原有的香气,莘宴不耐烦了,露出一口獠牙,喉中发出尖利的低鸣,羊首若隐若现,“再不走,吃了你们!”
三人扔下黄鼠狼屁滚尿流遁了。
黄鼠狼在半空中被接住了。
这是一只母的黄鼠狼,捧在手中轻飘飘的似一团棉絮,不知受了什么伤,失去了意识般瘫软着躯体,可小小的三角头颅偶尔会动一动,摇摇晃晃虚弱的紧。
莘宴将她搭在后颈,绕了脖子一圈,让她看起来像个冬日人类会围的皮裘,确认掉不下来便再不管她了,自顾自赶着他的路,前往钩吾山。
这一路风平浪静,一兽一鼠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钩吾山依旧光秃秃,毕竟是他的家,莘宴看过去只觉心酸,还有挥之不去的羞愧,拿过人族部落换来的食物大吃特吃后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洞穴中。
黄鼠狼依靠着他,窝在他的前襟小声吃他分享的一点食物,索性食量小,这些东西勉强能果腹,能给她积蓄不少的力气。
莘宴道:“我虽没听懂你所言,不过那两个人类身上有贪婪之息,不是什么好人,便擅自将你劫了过来。”
他是凶兽,几乎与天地一同诞生,总该有样压箱底的本领,譬如人类身上贪婪的气味,就能闻个十成十。
黄鼠狼窜上他的肩头,“吱吱”表示感谢。
这句莘宴听懂了,他化作了原形,很少能有小动物不惧怕他的丑陋,黄鼠狼居然还敢紧紧贴在他的怀中,像依赖最亲近的人亲近他,他喜出望外,腋下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线。
吃饱喝足便该入眠了,莘宴走了太多路,黄鼠狼受了太多伤,都很疲惫。
洞穴不大不小,勉强能容下莘宴硕大的身躯,里面的角落有他铺的稻草,整个兽窝进去便是暖呼呼一团,又来了新的一团,还是毛绒绒的小动物,这种体验很新鲜,他左右翻滚,察觉到了黄鼠狼皮毛微弱的起伏,生怕压到她。
黄鼠狼缩成个毛球,不时抬起小脑袋蹭他。
如此睡了约有三日,莘宴迷迷糊糊自睡梦中醒来。头一眼便发觉稻草中那暖呼呼的一团不见了踪影。
他起先是失落,而后产生了些微恼怒,他以为黄鼠狼走了,这很奇怪,明明黄鼠狼身上没有贪婪之息,也不惧怕他的外貌,他以为两人可以相伴一段时日,起码等她养好伤,可她一声不吭的走了,像在耍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