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像一座活死人墓, 密不透风, 让人喘不过气。

“你看什么？”

李薇薇愣怔一瞬方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答应,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一转眼就到了十月初。

这阵子人心惶惶，尤其以一群知青为代表, 更是扎堆聚在一起，一本教辅书翻到烂。

陈笑一早就猜到因为什么事，他冷眼旁观，早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他才懒得管这些。

按照记忆里的时间, 离宣布高考恢复时间还有整十天, 具体这些知青是怎么知道的陈笑用头发丝儿想想都知道，肯定是家里找关系。

不但红星大队知青蠢蠢欲动，其他大队的也开始串门子, 邮书信，为的就是能有一本资料书。

真可谓是一书难求。

眼看着连废品站的破书纸都给收罗没了，可时间不等人啊，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废寝忘食的读书。

李薇薇也不例外，要是先前她还会顾忌一二，现在直接做了甩手掌柜，课也不教了，整天趴在桌子上做题，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无用功。

陈笑见了嗤笑一声，无意中把书露了出来，掉在地上来不及捡，正巧被知青点的人看见。

那女孩儿叫马小红，说起来也曾对原身有过恩惠，那姑娘见着这本《数理化自学丛书》一双眼都亮了，不过到底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陈笑，你竟然有这本书。”马小红语气惊叹，忙弯下腰把书捡起来，不忘弹弹书页上的泥土，捧着书跟捡着什么大宝贝一样。

那如饥似渴的样子，竟让陈笑产生微末的情绪，看着她珍之又珍的样子，陈笑唇角轻扬，勾出一抹弧度：“你很喜欢读书？”

马小红忙不迭点头，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书，哪来得及想这些，听完陈笑的话心里竟生出一种微妙的窃喜。

马小红捧着书不敢说话，脸色涨得通红，她是羞愧的，为自己刚才一瞬间产生的念头感到愧疚，能摸摸这本书就是好的了，更别提借用。

平心而论，如果是她有了这本书，肯定是不会外借的，多一份资料就多一份保障，谁不想离开这个山沟沟。

“马小红，谢谢你以前帮助我。”

马小红想到以前的事，脸色越发红润，拿着书忙推脱：“不不不，我根本没有帮到你什么，是你自己……”

余下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是直接断掉。

她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书！陈笑给你的书。”

她说着眼睛却黏在书上拔不下来，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惹得人忍不住发笑，可她是真心实意的，马小红家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父母都是工厂的工人，平时只有那点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