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凝重的表情让张越寒感到不适和紧张,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什么事啊,说得这么严肃?”
也是这时,张越寒才后知后觉,自己其实对“儿子”的了解好像真的不多。
他们分开了十余年,之后的见面也都是吃饭聊天,没有过生活层面上深入相处,导致他对沈言星的印象停留在很扁平、很片面的程度。
沈言星在他面前时,总是很乖巧、很顺从,和想哭也会忍着、有委屈也憋着不说的小时候一模一样。但人会成长会发育,会经历各式各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多年如一日地不变?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车祸,是谁一手策划的吗?”沈言星自说自话,“是沈爱才。是他买|凶杀|人,收买因身受重病而心态失衡的出租车司机兼单亲爸爸,然后制造的车祸。”
“买、买什么?”张越寒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急忙压低声音,“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沈爱才还是很有势力和手段的!你这样乱说话,不怕被他换法子针对吗?”
“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沈言星反问,“我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生骨肉吧?就算我没名没分,他看我不顺心,也不至于这样针对我、关注我啊。”
张越寒皱眉:“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之前我们见面都不提及这个人的,怎么你今天却一直在聊他?”
“因为我以前在等待时机,我想知道,你对沈爱才私底下做的事情了解多少。”沈言星冷静答道,“如今看来,你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善于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却又蠢得可以,身陷阴谋和诡计中还不自知。”
“骂谁?!”张越寒放下那张储蓄卡,“放尊重点,我可是你生母——是你妈妈!别以为你给了我十多万的‘生活费’,就可以以下犯上对我不尊敬!”
“你居然真情实感地以母亲身份自居吗,你真的真的没有一点羞耻心和羞愧心吗?”沈言星不装了,说话的语气变得激烈冲人,“你怎么好意思的啊??你以为我当时还小,我就会记不住你抛弃我转身离开的模样了吗?!”
“我……”张越寒语塞。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想想之前在沈言星那拿过的钱,他的气势瞬间弱了大半。
“我已经道过歉了,也解释过了。抛弃你是我出于无奈之下做出的举动,并非我抛——”
“你就编吧。”沈言星笑了,“你并不认为自己当时的行为有过错,所以也从未有过反思。你不会知道你的弃养行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更不会明白我小时候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爱、而我没有时,我有多难受,我有多觉得自己不该到这个世界上来!”
沈言星重重地在餐桌上捶了一下。瓷质的餐具和不锈钢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越寒对“儿子”今天的表现感到莫名其妙和恐惧,缩了缩肩膀:“这、这也不是我不想给你啊?都是因为沈爱才不给名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