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于延隔着隔音玻璃,看见了杨翠荣和两崽子的身影,本还只是沉重不安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他直勾勾地盯着一行三人看,目光犀利得让领路的助理感到后颈发凉。
“于延,我、我把人带上来了。”助理磕磕绊绊,打了声招呼后急忙闪开,“他们非要过来,我没拦住……”
吵吵嚷嚷的争论声戛然而止,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一大两小的三人身上,眼睛里隐隐透出不解和迷茫。
“过来干什么?”向于延忍着怒气,扫了崽们一眼,又瞪杨翠荣,“荣姐你怎么搞的?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该带他们两个孩子过来玩闹吗?”
“我们没想过来玩闹。”顾从决帮保姆妈妈解释,“是我和沈言星执意要来,荣妈才不得不送我们过来的。”
“来干什么?”
对崽子的过度保护,催生了很多不必要的担忧和恐慌。向于延这回正是焦虑烦躁、情绪不定的时候,又被担忧和恐慌进一步刺激,说话的语气难免更冲了一些,带着责怪的火气。
“一路不见你关心爸爸和妈妈的工作情况,这会真是事情紧要了,你倒想起来要掺和了?——这是你应该掺和和担心的事吗?
“刚才和你讲电话的时候,我让没让你别操心,过好你自己的暑假?你自己不听话就算了,怎么还拉上星星和荣妈一起任性?”
“没有,我不是被从决‘拉上’的,”沈言星急忙辩解,“我是担心您和顾叔叔,求着荣妈坚决要来的。”
“是啊少夫人,”杨翠荣觉得向于延言重了,急忙提醒,“孙少爷是关心你才这样‘’任性的。您先听听看孙少爷的说法,再来下定论吧?”
想想来人中有共处多年、像家人一般的荣姐,有天赋极佳又乖巧的亲授小徒弟,还有迟钝天然、今天却显得格外热情贴心的唯一亲崽,向于延的情绪冷静了不少。
向于延松开因紧张焦虑,而在会议桌下紧握成拳的手,拿起手机起身:“好,到外面说。”
“不用,就在这里说。”顾从决站在会议室门口,雷打不动。
他在学期中的时候结束了变声期,声线虽还是会有几分十六岁少年特有的稚嫩,但想相比以前已经成熟低沉了许多。
因为他寡言少语,团队内的工作人员也没怎么听过他说话,分辨不出声线上的区别,只觉得老板的这儿子好沉着、好冷静,透出一股和年龄不符的靠谱与稳重。
“爸现在在哪?”
“不知道。”不懂臭崽子要玩什么把戏,但既然都说了不挪地儿,向于延便揉着太阳穴,重新坐了回去,“可能在剧组或他自己的工作室。我这都围了这么多长|枪短|炮了,他那只会更多,估计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