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决没接这个话茬,自顾自地走在前边领路。
沈言星却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气。
他知道顾从决为什么格格不入,漂浮在人际关系圈外、悬浮于各种事物之上了——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四处飘荡而找不到目的地和落脚点。
因为这个半AI机器人的感应系统,是坏的。
他好像没办法识别和接受他人的爱意,仅仅凭借某种本能和认知生活着,或说扮演着。
想替顾从决建立起所谓的“联系”,那么就必须要——
修好他的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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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周才回一次家,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园中度过,学习运动考试,每天的日程都排得很满,所以时间会流逝得飞快。
经常是转眼间就一个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大半个学期也过去了。
上了高中之后,课程难度增加,除了理论知识外,还有许多拓展性的内容要学,同学们都叫苦不迭。积极又胆大的会在课上提问,积极却不胆大的会在课后问老师;而不积极却又胆子大的嘛……
会在课后骚扰顾从决。
“你再给我讲讲呗?”谢鑫栎嚼着从同学那蹭来的手作牛轧糖,老不正经地站到顾从决座位旁边,“我真的听不懂啦,顾大魔——啊不是,顾大学神!”
学习委员细眼镜在一旁暗示:“这个知识点,我钻研得更深入、更透彻。”
“去,”谢鑫栎嫌弃回头,“没人和你说话。”
顾从决也懒得和谢鑫栎说话,他喝着课间餐时发的燕麦奶,爱理不理:“少抄点我的笔记和作业,你肯定能听懂。”
谢鑫栎觉得自己被内涵了:“怎么,舍友之间不能互帮互助啊?”
顾从决冷哼:“抄作业算互助?”
“你们在聊什么?”沈言星忽然出现,手上也拿着课本和笔记,笑盈盈地问顾从决,“在聊刚才课上的知识点吗?
“从决,你能不能讲讲啊,我也没弄懂,想再听一次。”
顾从决:……
他可以拒绝中二舍友,但实在没法拒绝沈言星。
他认命地将座位让出来、给沈言星坐,谢鑫栎则坐后一排位置。他借用后排同学的书桌,给两个理科笨蛋课后补习。
“这个公式的最初形态是这样。左右交叉相乘后,则会变成这种形态。”
顾从决将公式推导过程一一列出。
“由此可以得出a等于……”
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频率奇怪的声波,细微而不易被察觉。顾从决狐疑地停下讲解,一抬头就看见和座位旁边的窗户上,玻璃在震动!
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细小的震动,顾从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机敏地察觉。他来不及思考,在发现不对劲的一刻,就甩了笔,凭借条件反射,将背对窗户侧身而坐、正在认真做笔记的心上人和舍友,拽着衣服拉了起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