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母是个可恶的男小三。他插足别人的家庭,怀胎十月、将我生下来的目的是为了逼宫上位;而我的生父恰好是个不负责、不要脸的花心男,没有让我的生母得逞转正……”
顾从决听得心口发闷,即便是感知能力差的他,也依旧能从沈言星颤抖的话语中,感受到那份被身世撕扯的委屈悲哀心情。
插足他人家庭的小三该死,花心出轨的家主该死,但因为大人的利益、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被生出来的孩子呢?
也该死吗?
“我和你不一样。你肯定有着很好的家庭、有着很关爱你的父母吧?他们对你很好,你骗他们说你早恋了,你要为了早恋对象艺考进娱乐圈,他们也没有责怪你。
“你肯定是爸爸妈妈的小天使,是芳姨说的、福气和好运比灾祸更多的幸运星。而我呢?
“我的出生就是错误的——就是被人唾弃的。”
被打开了话匣子,沈言星一股脑地对顾从决倾诉、发泄不满和委屈。
和背负着前世遭遇,格格不入地生活了十五年的顾从决一样,沈言星也憋了好久啊——他的这些话,也都满满当当地攒了十六年之久。
以前不敢对“妈妈”说,是妈妈不喜欢哭泣、不听话的小孩。
后来不敢对小梅姨说,是不想让小梅姨难过,不想加重本就步履艰难的小梅姨的负担。
可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从幼年时被迫忍住哭泣开始,他已经懂事了好久好久了。
为什么普通小朋友都可以得到的宠爱,他就不配得到呢?
在情绪的放涌下,沈言星将没机会说清楚的事情缘由,都向顾从决说明了:他兼职、他接到小姨电话,他无处可去、他向顾从决求助。
他得知生母为了钱要接走他,他不敢回家。
顾从决听完沉默了很久,最终动用了他那并不算多的情商,给沈言星——抽了两张面巾纸。
“对不起。”他向沈言星道歉,“我出现得太晚了。”
沈言星无语接过,擦了擦泪:“这干你什么事啊?这就是我命不好罢了。唉,这样想来,芳姨算得可真准。
“我早就想和你说这些事了……是你总表现得漠不关心。”
“从你的描述听来,你的生父很奇怪。”顾从决先下结论,“他是有后代的吧?”
“嗯,有个儿子。”沈言星努力回忆,“他似乎是孕期出轨。我的生母怀孕时,正宫夫人还没生产。
“因为正宫生下的是儿子,所以他才坚决没让我的生母上位。”
顾从决听得嘴角抽搐:“……孕期出轨还重男轻女?”
五毒俱全了可以说是。
“嗯。事情闹大之后,正宫太太主动提出了离婚,我那恶心生父也答应得爽快,只是没让正宫要走儿子的抚养权。”沈言星摊了摊手。
这些八卦,都是他从大人那偷听来的。小梅姨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及生父生母的事,但会在和邻居吃饭品酒时,气愤地骂上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