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挂了电话,跑去问他姑妈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天没回消息,项真坐不住了,拿了外套找乔会宁要了车钥匙,打算自己开车去一医院看看。乔会宁看他脸色不对,阴沉得吓人,担心出事立刻跟了出来。
“项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谢霜他们科室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乔会宁愣了下:“谢医生是一医院的啊。”
项真瞬间明白了,这件事在本地群和朋友圈里传遍了,有骂医生活该拿钱不做事的也有骂凶手神经病报复社会的,侧面说明这事儿真的闹得挺大。
项真心里跟油煎似的,拉开车门要上车,乔会宁摁在车头拦住他:“你下来,我送你去,不然我不能让你走。”
乔会宁是极软的性格,此时却强硬得要命,对方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换到副驾驶去。
“你别担心,谢医生不会有事的。”乔会宁边倒车边安慰他,然而这种安慰并不能打消他心里的担忧,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空话,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看到过那一滩的血,被抬走的那个人白大褂上沾满了血渍,如果是谢霜,他真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谢霜才跟他说要跟他结婚,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才遇到个靠谱的人,想到这里,项真胃里忍不住抽筋……
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死亡屈指可数,却是最亲近的人。他母亲是得肝癌,疼到受不了跳楼走的。读小学的项真趴在病房的桌子上写作业,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床上被子掀开了,却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窗户大开,风哗哗地往里刮。房间里空荡荡的,项真的心里也空荡荡的,然后听到楼下撕心裂肺的尖叫。
“死人啦——”
“有人跳楼了——”
医生护士跑进来病房来,慌忙打量四周,看到只有项真的那一刻脸色惨白,连忙把他拉了出去。项真这才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往窗户那儿跑,他趴在窗棂上往下探头,看到有个东西横七竖八地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趴在地上,深红色淌了一地,项真胃里一阵抽抽,想吐又吐不出来。
看到现场血淋淋的照片的瞬间,项真有种回到少年时期的错觉,如果那些血是谢霜的……如果他……
车子开得已经很快了,项真却觉得度秒如年,他面无表情地拨电话发消息,看起来无比镇定,脑袋也很清醒,整个人却让乔会宁觉得无比陌生。
乔会宁担忧地喊了他一声:“项真?”
“会宁,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项真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怕现在开口迁怒乔会宁,索性断绝了两人的交流。乔会宁抿了抿唇沉默下来,温润的眼眸中的掠过一抹失落。
市医院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外面还拉起警戒线,一堆在楼下散步的大爷大妈们围在门口看热闹。项真解了安全带要想办法进去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苡橋看到谢霜的名字,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既急切又畏惧地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