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院长抬起他脖子一看,眼中闪过一抹刺痛,熊胖粗黑的脖子上的一圈红痕,是被生生掐出来的,他眼泪鼻涕一把流,受到极大的惊吓。
晚来一步,这孩子就死了。
这个念头强烈地刺激着赵院长,她狠狠瞪向乔月息:“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欺负同学,怎么你听不进去?”她越说越气,在乔月息反应过来之前,拖着他的胳膊把人拽到了面前,上手就是几耳光:“怎么想的?难怪那些领养人都不待见你!你简直是个魔鬼!”
她几乎是在咆哮,清脆的耳光声一下接着一下,围观的人渐渐觉得脊背生寒,赵院长是个敦厚的女人,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这么多年不曾对小朋友们动过一个手指头,今天却被乔月息给气到了,大家一边觉得他太可恨了活该,一遍的又觉得他可怜。
乔月息小巧白皙的脸肿的高高的,透着手印的红痕,一层叠着一层,饱满得仿佛脸要爆炸了,嘴角裂出伤口,鼻子在流血,狼狈得要命。
有院工看不过去想上前,却挪不动脚步——赵院长简直变了个人。
乔月息呆呆地站着,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疼,他没想到赵院长会发脾气,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被他逼得面目狰狞地动了手。乔月息全身很疼,可他都不在乎,只是在触到院长妈妈厌恶的眼神时觉得胸口好像炸裂了一样。
忽然,远处灯光大亮,蓝色的法拉利跑车不知何时开了进来,天使眼大灯照得人睁不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车上跳下个小男孩,然后是个高挑的男人。
季凡蹦蹦跳跳地冲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大晚上的不睡觉全都跑到楼下来,毕竟按规矩的八点半之后小朋友们就得乖乖上.床了,而现在已经九点钟了,可能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吧。
直到他看到了的乔月息人不人鬼不鬼的脸,那张脸在夜色中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季凡呆住:“月息你怎么了?谁又打你了你怎么了?”
乔月息没有理他,季凡心里漫上一股恐惧,乔月息莫不是被打傻了吧。
“月息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停好车过来的项真看到了乔月息,他宛如午夜幽灵,纤瘦,苍白,被撕破的上衣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皮肤,裤子被扯到胯骨,手背上是深红的伤口,被季凡紧紧抱着,似乎不会痛,眼睛始终注视着院长。
项真看向神情激动的赵院长:“赵院长,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冷,令人在暮春的夜晚感到一抹凉意。
熊胖缩进赵院长怀中,赵院长轻拍他的背心安抚他,对项真说:“没什么大事,孩子们发生了点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