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
助理正准备上前开门,却被季兴承抬手阻止,他睁开眼睛,从假寐的状态里醒来,理了理领口,走到门边,压下扶手。
门外的人与他四目相对。
季兴承先笑了出来,温文尔雅的面庞上,笑容有些热烈,眼底却是兴味盎然:“想不到,我终日打雁,竟然也有被雁啄了眼的这天。”
在季家沉浮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次,有人算计到他头上,而他却没第一时间找出对手。
果然,再弱小的白兔,在老爷子的身边待这么多年,也不会纯良到哪儿去。
否则怎么解释季欢那种胆小鬼的基因,生出这种女儿?
他不再伪装,薄菀便也不再戴假面。
“一人一次。”
“咱们扯平了。”
她阴了季兴承一把,季兴承也阴了她一次。
男人站在那里,仰头大笑,走廊上却没有任何的动静,直到他侧身请这位小外甥女进来,“阿菀,你今晚其实不该来。”
他们这样的人,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弱点。
如果他是薄菀,只会眼睁睁看着喻夏死去,而不是将自己暴露在人前……毕竟她拥有的条件那么优渥。
“我赶时间,别说废话了,把塞西莉亚在的位置给我。”
薄菀站在门口没动。
“太心急可不好,”季兴承走回房间里,坐在自己原先的椅子旁边,端起桌上的一杯红茶,放在鼻间嗅了嗅,出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在老宅里。”
现在不急的人是他。
他自然有的是时间磨。
但薄菀却不让他如意,“二舅又不着急了?可你只剩下一个小时——”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哦,现在是五十五分钟了。”
季兴承的处变不惊稍稍破功,装作听不懂她的意思:“什么?”
薄菀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上下抛着手机:“不是想让老爷子改遗嘱吗?我能帮你的时间,只有这一个小时。”
“你确定要在这里问我老宅的事情吗,二舅?”
季兴承将茶杯放下:“年轻人就是心急。”
*
十五分钟后。
一艘游艇成功开了出去,一道倩丽的人影站在船头,长发在海风里狂舞,直到她开出去十分钟后,身后的游轮某处突然冒出火光,随后飘出黑烟。
警铃声大作。
助理护着季兴承一路往更高的地方走,皱着眉头道:“太危险了,她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季总,要么咱们还是算了。”
季兴承拿冷湿的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努力压低身子,眼中都是凶狠的意味。
“就拼这一次了——”
他冷笑着道:“她倒是心狠手辣,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