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确实有些仓促了,国库里剩余的钱粮,殿下可都命人清点好了吗?”
“大约明晨之前可以清点整理完。”邵关站在殿门前,迟疑了一下,轻声补了一句,“你放心,若是蜀中出了什么事,我会随时写信传给你的。”
慕容星凤眸微挑,浅浅勾了勾唇。
我只怕我不在你身边,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我收到信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开口时,却是最平和的语气。
“好,我为殿下安排随行的侍卫。蜀中灾情严重,只怕民怨沸腾,殿下此去,记得照顾好自己。”
纵然心里舍不得,他也晓得,此事唯有邵关亲自去,才有可能开启整顿吏治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他不能因着一己私情,拦着大梁的太子。
邵关眸中的笑意一闪而逝,轻声道:“嗯,我明白的。”
这一召集官员,便一直忙到了深夜,邵关轻手轻脚地踏入寝殿时,才发现殿中虽然熄了灯,榻上的人却没有睡,就坐在床边等着他。
“晚上的药喝了吗?你……怎么不早些休息?”
衣衫上沾染的冰冷的凉气被慕容星的体温驱得一干二净,邵关骤然被少年揽入怀里,怔了一瞬,才发现对方的凤眸里深沉的暗色。
“若是今天再不等着殿下,明日殿下去了蜀中,还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殿下。”
脸颊贴着慕容星的胸口,透着单薄的中衣,可以分明地听见心脏跳动的声响,有力而鲜活。
可是邵关的眼角却泛上一阵凄冷的酸涩。
抱着他的人,为了他中了蛊毒,若是……三个月之内没有找到解药,从此便药石无医。
“不会的。”邵关闭着眸子,压抑下酸涩的泪意,故作平静,“我们都还未及冠呢,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怎么会见不到呢?”
嗓音已经带了些颤抖的哭腔。
慕容星低笑了一声,一边抬手擦拭着邵关的脸颊,一边轻声道:“殿下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旋即不等邵关答话,他又低低地续道:“本来,我是不打算说的。”
“殿下明日就要去蜀中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灾情又重,这些话,我本--就当是我自私,舍不得殿下吧。”
“我已经把平西侯府所能掌控的所有人脉、眼线、密探,都整理好了,东西就放在东宫书房的暗格。”
“明日殿下启程,我也将暗卫都调去护着殿下。只是赵尚书和益州赵氏一脉,毕竟盘踞当地多年,殿下一开始切莫太过强硬,以免他们图穷匕见。”
“还有……”
邵关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还带着清甜的果酒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