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九愣了一下,看着邵关微俯下身子,将那簇花连着根须摘了下来,赶紧伸手接过还落着泥土的绣球花。
“这……回禀殿下,用绣球花做香料的作坊,奴才倒是还没有听说过。毕竟这花气味浅淡,也不是常用的调香用料。”
“不过殿下若是想要用这花做香料,自然是可以的,奴才吩咐宫里的人去做就是了。”
邵关点了点头:“此事等六月再说吧,现下绣球花才开了几瓣,你将这里的花都移去东宫的花坛,吩咐花匠好生照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陡然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邵关漆黑的桃花眸里倒映着澄澈的湖水,原本像是琉璃一般平静而又流光溢彩的湖面,被“哒哒”的马蹄震地已然泛起了层层涟漪。
骑着马朝着邵关奔驰而来的是一列军容整齐的御林军。
为首的士兵见到邵关后一勒马缰,跪地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岭南传来紧急军务,臣等奉陛下旨意,请殿下即刻回宫议事!”
“岭南”二字一出口,邵关的面容便紧绷起来,漆黑透彻的眼眸忽然起了些波澜。
“好,孤马上同你们回去--岭南传来的军务,具体是何事,统领可知道吗?”
“回禀殿下,是岭南军叛乱,杀害了主帅,已经起兵朝着北方打来了。百官俱已进宫,陛下正急着找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快同臣等走吧。”
邵关回东宫匆匆换了朝服,就朝着金銮殿而去,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明明自己前不久刚派人去岭南查探,还未有回音,岭南军竟然即刻便有异动了。
若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过……
“逆子!朕把如此重要的案子交予你处理,你给朕查出来的人证,就是一群叛军!你是不是以为朕宠着你,就敢如此欺瞒朕了?!”
邵关刚走到殿外,就听见里头大梁帝几乎是暴怒的厉声喝斥伴随着一桌子竹简砸在金砖上的响声。
四皇子邵庭颤着身子跪在大殿中央,声泪俱下。
“父皇,父皇,儿臣绝不敢欺瞒父皇啊,儿臣不敢啊!儿臣确实查出平西侯世子同魏人有染,只是不知这人证曾是岭南旧部--”
“如此重要的案子,你连人证的家室背景都未查清楚,就敢写奏折上来?”
“是儿臣一时疏忽,儿臣知罪!可是求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欺瞒父皇之意啊!”
大梁帝气得不住地粗声喘着气,一手指着底下跪着的邵庭,眼里满是怀疑与怒火。
“你到底是一时疏忽失察,还是想借这个案子,来助你的党派之争,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